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
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启蒙运动中形成的一个重要的唯物主义哲学派别。这一学派反映了法国新兴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要求,积极地开展反对封建主义、宗教神学的思想斗争,批判唯心主义,在继承前人唯物主义传统和总结当时自然科学新成就的基础上,把唯物主义哲学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彻底的无神论思想和战斗的唯物主义相结合是这一学派的重要特征。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哲学的主要代表人物有拉美特利、狄德罗、爱尔维修、霍尔巴赫等,他们都是“百科全书派”的核心人物,是追求真理的不屈不挠的战士。
在自然观上,他们继承了17世纪英国的唯物主义思想和笛卡尔“物理学”中的唯物主义思想,吸收了当时自然科学的成果,克服了17世纪唯物主义者的神学不彻底性,公开而坚决地贯彻了唯物主义一元论的思想。他们认为自然界是世界万物的本原,物质是唯一的、无限的、永恒的实体,它既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消灭。他们十分强调物质世界统一性的思想,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由统一的物质构成的,除了物质实体之外,绝没有任何超自然的“理性实体”存在。意识依赖于物质,它是人脑这种特殊物质的机能、属性。他们还提出物质是异质的,用以说明自然界的多样性。狄德罗提出了异质元素说,认为自然界中各种不同性质元素的不同组合,构成了丰富多彩的物质世界。霍尔巴赫也认为,由不同物质的不同比例的配合就组成了自然界的多样性。为了论证世界的物质统一性,他们坚持从物质世界本身来说明世界,认为物质世界的千变万化是物质自身运动的结果,运动是物质固有的属性,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并且认为,自然界中一切事物的运动都是有规律的,宇宙万物都处在普遍的、必然的因果联系之中。但是,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具有明显的机械性和形而上学性,把具有质的不同的运动形式都归结为机械力学运动,甚至把人也当成一架复杂的机器。他们虽然承认自然界处于永恒的运动中,但认为这种运动永远绕着一个圆圈旋转,没有把物质理解为处于不断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他们还把广延性、不可分性、可移动性等看成是物质普遍的不变的特性。在强调必然性的同时,否认偶然性的客观存在,等等。法国唯物主义自然观的这些局限性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不可避免的。
在认识论上,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继承和发展了洛克唯物主义经验论的原则,批判唯心主义先验论,坚持了唯物主义反映论。他们把自然界看作是人们认识的对象,认识就是对这个物质世界的反映。并且坚信人的感觉和思维能正确地反映物质世界。自然界是可以认识的。他们认为感觉是认识的唯一源泉,一切心智能力,都是在感觉的基础上产生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看到认识是一个包括感性和理性活动的复杂过程。但是,在认识论方面,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同样存在形而上学局限性。他们不了解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之间质的区别及其辩证关系,看不到实践对认识的决定作用,把认识主体和客体之间的关系,只看作是一种消极的反映与被反映的关系。因此,他们的认识论是一种被动的直观的反映论。
在宗教观上,他们从唯物主义自然观出发,尖锐而有力地批判了宗教神学,提出了彻底的战斗无神论思想。他们分析了宗教产生的根源及其本质,指出宗教的产生是由于人们的愚昧无知和统治者的欺骗。宗教的本质就是人们关于现实世界的一种虚幻、歪曲的观念,是用来奴役人民和维护统治者的权力的。他们根本否认上帝的存在、灵魂不灭等,揭露了宗教神学的虚妄荒诞,批判了封建宗教道德的虚伪性及其丑恶本质,从政治上、经济上揭露了宗教的反动作用。在对待宗教问题上的局限性主要表现在:他们虽然指出了宗教产生的认识根源,但并不了解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虽然主张彻底消灭宗教,却没有指出消灭宗教的正确途径。
在社会伦理观上,他们力图把机械唯物论的原则和唯物主义的感觉论运用于社会生活领域,认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社会是单个人的总和。趋利避害是人求生的自然法则,是人的共同本性。他们把趋利避害的表现归结为自爱或自保。根据这种人性论观点,他们大力提倡关怀人、尊重人、个性解放、保障人权、自由、平等等,这在当时是具有反封建进步作用的。他们还提出环境决定人的精神和道德面貌的理论,环境主要指好的法律、政治制度和教育,而好的法律、教育制度等又是由天才人物的理性决定的,这样又得出“意见支配世界”的唯心主义结论。在伦理道德问题上,他们提出了资产阶级的功利主义的伦理学。认为人们总是追求自己个人的幸福和利益,但是,追求个人利益必须靠理性来指导,使它和社会公共利益相结合。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者,在历史观上尽管有一些可取之处,但总体上是建立在资产阶级人性论基础上的历史唯心主义。
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在反封建主义和宗教神学的斗争中起了巨大的革命作用,成了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的前导,并为欧、美各国资产阶级革命提供了理论武器,对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也有重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