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

奥诺雷·德·巴尔扎克（法国）

《高老头》是以高里奥老头的惨死与青年拉斯蒂涅的堕落，这两条相互平行而又相互交错的情节线索展开的。小说围绕两位主人公的命运变幻，精心地编织了一幅真实反映19世纪上半叶法国巴黎五光十色的社会生活画面。由于该作品开创了自成一统的小说系列，引进了《人间喜剧》中大批重要人物，所以历来被认为是《人间喜剧》的序幕。

1819年冬，偏僻的伏盖公寓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有穷大学生拉斯蒂涅；歇业的面粉商人高里奥；身份不明的伏脱冷；被大银行家赶出家门的泰伊番小姐；骨瘦如柴的老处女米旭诺等。只有吃饭的时候，这里才有一点生机，而高里奥老头就是他们的取笑的对象。

69岁的高老头一开始住的是一套上等房间，算得上这里的贵客。寡妇老板娘还想改嫁于他做个阔太太呢。可是第二年年末，高老头就要求换次等房间，并且整个冬天都舍不得生火。房客们纷纷猜测，可是谁也弄不明白；他们常见到有两个贵妇人来找他，以为他有艳遇。高老头却说那是他的女儿：雷斯多伯爵夫人和银行家纽沁根太太。但谁都不相信。在住满第三年后，高老头又要求住最低等的房间，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人越来越瘦，活像一个可怜虫。人们也不再称呼高里奥先生，而是直呼高老头。伏盖太太也认为：高老头不会有那么有钱的女儿，否则，也不会住我四楼最低等的房间。

谜底最后被拉斯蒂涅揭开了。拉斯蒂涅是从外地来巴黎读大学的青年，他出身于破落贵族，颇有才华，充满活力，想今后做一个清廉正直的法官。巴黎的花花世界强烈地刺激了他的野心。他不再想靠勤奋学习求得发展，而想找到几个有钱的女人，作为进身的阶梯。在姑母的引荐之下，他结识了地位极为显赫的鲍赛昂子爵夫人，那也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姐。

拉斯蒂涅想弄清高老头与雷斯多伯爵夫人的关系，便冒失地前去拜访。他的寒酸打扮使仆人们一点也瞧不起，而当他和伯爵夫妇谈到高老头的时候，惹得对方勃然大怒，把他哄了出来。拉斯蒂涅就此事向表姐请教。鲍赛昂夫人说，这是因为雷斯多太太是高里奥女儿的缘故。

高老头在法国大革命期间起家，是一名面粉商人。他中年丧妻，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两个女儿。他让她们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以便挤进上流社会，还给她们每人准备了八十万法郎的嫁妆。大女儿高攀贵族，跳进上流社会，成了新贵族雷斯多伯爵太太；小女儿喜欢金钱，嫁给了银行家，成了纽沁根夫人。他很是开心，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谁知过了没多久，他就被女儿们赶了出来，在伏盖公寓过起了寒酸的生活。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每周在女儿家吃一两次饭，后来改为一个月两次，再后来他就连女儿的门也进不去了。因为父亲不光彩的面粉商人身份，更因为他兜里几乎没有什么钱了。

鲍赛昂夫人教导拉斯蒂涅说，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得学会卑鄙和残忍，还要找到一个年轻、有钱、漂亮女人来帮助自己。在她的指点之下，拉斯蒂涅决心去勾引高老头的二女儿纽沁根夫人。

伏脱冷也劝说拉斯蒂涅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跟厨房一样的腥臭。可是要享受，就不能怕弄脏手，只要事后洗干净了就行了。今日所谓的道德，就这儿一点。”他指点拉斯蒂涅去追求维多利小姐，因为她是百万富翁泰伊番的弃女，只要找人杀死她的哥哥，她就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这样，银行家的遗产就归拉斯蒂涅了，事成之后，只需付给他二十万法郎即可。拉斯蒂涅有些动心，却没敢轻易答应。

拉斯蒂涅通过鲍赛昂夫人结识了纽沁根夫人，可纽沁根夫人的丈夫在经济上控制了她，于是拉斯蒂涅便向维多利小姐发动进攻。

伏脱冷让同伙找茬与维多利小姐的哥哥决斗，并杀死了他。拉斯蒂涅在维多利小姐和纽沁根夫人之间犹疑不决，最后，他选择了后者。

米旭诺老小姐受警察局指派打探伏脱冷的身份，发现他是一名在逃的苦役犯。面对警察的枪口，伏脱冷承认自己就是绰号“鬼上当”的雅克·柯冷，随即被捕。

一天，纽沁根夫人和雷斯多太太都来向高老头要钱，两个人谁也不肯相让，大吵起来。高老头爱莫能助，急得晕过去，得了初期脑溢血。

在他患病期间，两个姐妹都对他漠不关心：大女儿只想着鲍赛昂夫人即将召开的盛大舞会，二女儿来了，就为要钱。高老头被逼得拿出了最后一文钱，得了中风症。

鲍赛昂夫人厌倦了上流社会，决定隐居到乡下。临行前她准备举行一个盛大舞会，因为她的情夫为了娶一个有钱的小姐，无情地抛弃了她。高老头的两个女儿为出席这次舞会费尽心机。大女儿为了做一套金线织锦缎的漂亮衣衫，又来找父亲要1000法郎。高老头被逼中风症猛烈发作。在父亲病危时，两个女儿都去参加鲍赛昂夫人的舞会去了。拉斯蒂涅想去把纽沁根夫人叫回来，也来到子爵夫人家。

这次舞会场面壮观，人人都想赶来看看这位往日上流社会的“领袖”最后的风采。宫廷中最显要的人物、各国大使、公使、部长、名流都到了。街上停放了500多辆车，屋内灯火辉煌。子爵夫人装束素雅，表情镇静，仿佛还保持着贵妇人的面目，而在她内心，这座灿烂的宫殿已经变成一片沙漠。回到内室，她不禁泪水长流，周身发抖。她把情书统统烧毁，作最后的诀别。舞会结束后不久，拉斯蒂涅目送鲍赛昂夫人坐上轿车，最后作别。

在伏盖公寓，可怜的高老头快断气了。他嘴里还念叨着两个女儿。拉斯蒂涅差人去请他的两个女儿，结果一个也没来。老人每只眼中冒出一颗眼泪，滚在鲜红的眼皮边上，长叹一声说：“唉，爱了一辈子的女儿，临死都见不到她们一眼。”

只有拉斯蒂涅张罗着高老头的丧事。一幕幕的悲剧改变着拉斯蒂涅，随着高老头的埋葬也埋葬了他最后一滴同情的眼泪，他决心踏进这污浊的环境，不择手段地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