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艺美学要略·论著·《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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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艺美学要略·论著·《画史》

中国文艺美学要略·论著·《画史》

宋米芾撰,这是一部名画著录书。书中所录,包括自晋至宋的历代名画。据作者自序,皆系其“平生所睹”。实则也有未见其画而予以记载的。作者品题真伪,并间及裱褙、收藏及考订伪谬,是研究绘画名迹的绝好史料。《四库提要》说: “历代尝鉴之家,奉为圭臬。”此书被称为后世著录家之祖。

米芾于宣和时曾任书画博士,一时名士,他的绘画和理论代表了文人画的滥觞。此书虽属作品的著录,然而通过他对作品、作家的评论,同样可以看清他的美学思想。米芾生活于院体画兴盛的时代。当时,重视“形似”与“格法”的皇家画院,在艺术实践和文艺思想上,都起着左右画坛的作用。在满足皇家贵族审美趣味的要求下,院体画呈现着柔媚的风格,并出现了自然主义和程式化的倾向。米芾与苏轼等的美学思想,就具有着反对院体画的内容。

米芾对绘画的作用,虽也提到“鉴戒”,但骨子里是主张以画“适兴”的。他重传神,但更重抒情。他极其赞赏董源和巨然,在《画史》中,他多次称赞董源的山水画是“平淡天真多,唐无比”; “不装巧趣,皆得天真”; “枝干劲挺,咸有生意”; “幽壑荒迴,率多真意”; “意趣高古”,等等。他称赞巨然的山水画是“布景得天真”, “平淡趣高”, “平淡奇绝”,等等。米芾所赞赏的“天真”、“平淡”、 “意趣”等等是一种绘画的意境,也是一种绘画的风格。它与院体画所讲求的“富贵”、“艳丽”、 “工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米芾论画同样也要求传神,譬如他称赞元霭写真和孙知微画龙“有神彩”,他认为“周昉《三扬图》、冯京当世家横卷,皆入神”,说陆探微的画是“神彩惊人”,而批评李公麟的画则是“神彩不高”,说关中小孟作画“神彩不活”。米芾沿用“神彩”的概念,不仅是指客观对象的精神所在,更多的则是指画家主观人品、胸次、情思在画面上的表现。如他曾说,苏轼“作枯木枝干,虬屈无端,石皴硬,亦怪怪奇奇无端,如其胸中盘郁。”

米芾从其文人画家的观点出发,极力赞赏艺术中的“雅”气,而贬低艺术中的“俗”气,把“雅”“俗”当作衡量艺术性高低的标准。如他认为唐画《陶渊明归去来》是“有趣不俗”,孙可元的《笠泽垂钓图》是“亦不俗”。而许道宁的画则“太俗也”,王端的人物“益入俗”,黄筌的画则是“虽富艳皆俗”,而他自诩其画是“无一笔李成、关仝俗气。”在对待古人遗产问题上,米芾认为“山水古今相师,少有出尘格者”,而他标榜自己的画是“信笔作之”,“意似便已”, “自是天性,非师而能”。这种力主创新的见解,也是与他把绘画当作自我表现的观点相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