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萍《古树(外两篇)》
油菜花“开疯了”的时节,我们到了婺源。那一畦畦一片片灿烂的油菜花,那峰峦绿染,蓝天白云,碧水悠悠的野趣乡韵,那粉墙黛瓦,青石老街的古村落文化,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小桥流水人家的美丽图画。在这美的享受中,更让我难以忘怀的,是这里那些既庄严又和蔼,既深沉又宽容的老树。她给人一种不卑不亢、凛然无畏之美,一种随缘安分、泰然淡定之美,一种潇洒豪爽、淳朴大气之美!
在我们所到的晓起、李坑、江湾、汪口、篁村等古村落和一些并不很大的园林,都能见到这些百年以上的老树。它们或站在街角,或守在村头,或立于河岸,或伫于道旁、田边、山坡、林中。这些百年老树以樟为主,杂以槐树,槲树、榧树、槠树、红豆杉等近百种,整个婺源有五千五百多株,千年以上的不算稀罕,有棵“老寿星”树龄达到了2000多年,仍然生机勃勃,令人称奇。这些老树有的成堆,有的成片,有的成行,当然也有“跑单帮”的,或直立挺拔,或曲身敦壮,或斜而不倒,形态各有区别,各有风韵,但其共同的特点则是:苍苔皴皮沐风雨,不亢不卑有硬骨;百味一身浑不屈,新枝劲发堪自诩。在晓起,我们见识了一棵千年古樟,他长在树边的山坡上,挺直的树干数人才能合抱,树冠葳蕤,遮盖一亩多地,生机盎然,气势不凡。当地老表说这是棵神树,蛮有灵性的,“樟树底下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樟树身上摸一摸,活过一百多。”古樟四周围有栅栏,一些游者在栅栏外绕着这棵老树转圈,以沾沾这棵树的灵气。离这棵樟树不远的公路边上,便是一个樟树林子,林子中的树最年轻的也得百年以上了,林子里树冠遮天蔽日,有些阴森潮湿,好多树身上苔藓斑驳,一派半原始的状态。公路上一天到晚车水马龙,旁边的小路也是整天游者往来不断,这片林子却一直不被侵扰,静静地在喧嚣中独善其身。这就是晓起人爱树护树的大德大道了。不仅仅是这片林子,打老祖辈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对树爱护有加,他们栽树护树不砍树。过去,这里有个不成文的乡规民约,谁砍伐一棵树,就杀掉谁家一口猪。这是一种很严厉的惩罚,因为处在山区的婺源人,那时候日子普遍过得比较穷困,一口猪就是一家人全年的消费开支。如今虽然情况早已发生了变化,但他们对树木的珍爱却初衷不改。现在,婺源的森林覆盖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三,而像晓起这样的古村落,林木覆盖率一直是超过这个平均值的,可以想见,生活在这样绿树掩映之中,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动人心弦啊。当地导游小陈介绍说,晓起这个村子,现在有百年以上的古树六百多棵,千年以上的有十多棵,除了大樟树之外,还有楠木,红豆杉等等,就像一个古树博物馆。乖乖,一个村子能保有这么多的古树,真的是令人震撼呀!
“树养人丁水生财。”当地的这句老俗语,也不知道从什么朝代起,一直传到现在,他们认为树不仅可以让人健康长寿,还可以让一个家庭添丁添口,让一个村庄发达兴旺。所以,在他们的脑海深处,一直有着这样一种潜意识,那就是树关联着他们的衣食住行,承载着他们美好的生活,寄托着他们的希望和追求,体现着他们的幸福和快乐。生活上遇到了难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打砍树这个主意的。所以,也就有了婺源多古树这样一个现实境况了。在李坑,有一棵“痒痒树”很是稀罕。这是一棵紫薇,是北宋李坑建村时栽种的,也就是说这棵树和李坑这个村子是同龄的,如今这棵树年年发新枝,开一树红艳艳的花朵。这棵树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用手摸一摸树干,树梢就会轻轻摇动,所以村民也叫这棵树为“痒痒树”。正当我们在街边对这棵“痒痒树"称奇不已时,旁边一位卖青糕团子的大嫂说,她娘家就是旁边的一个村子,原来村头有一棵老树,比你们看过的“痒痒树”还要老,可惜已经老掉了。笔者好奇,觉着一棵树能自然地老掉,确是一件很悲壮的事情,便向这位大嫂“刨根问底”,怎知你娘家村的那棵古树是“老掉”的呢?她说,那棵树是被大风刮倒的,村上的人很痛心,也很不理解,因为为了保护那棵树,打老一辈上就为它圈了个矮墙,防止水土流失,为托住旁边的老枝子,还专门支上了架子。老树倒下以后,人们仔细看了看树根,这才发现这老树的主根都已经烂掉了,这确实已经自然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因而,村人才有了一些安慰。这位大嫂还说,没了那棵大树,好多人总觉得空落落的,就在原来的地方又栽了一棵松树,旺着呐。这就是婺源人,对树是这样的情有独钟。婺源的这些古树,是一代代婺源人的心血浇灌啊!
这里有个王家村,村里有棵苦槠树,据考证已经有两千余年的树龄了,中间已经烂成了空洞,仅靠外层坚硬的树皮维持生命,依然郁郁葱葱的,大有舍我其谁的气魄。龙山村的两棵千年楠木,每棵有三十多米高,树冠的直径超过二十米,人于树下会有一种压抑感。“行人不见树少时,树见行人几番老。”正是一代代婺源人爱的接力,让我们能够前来拜访珊厚村的雪柳,桃溪村的牡丹,石城村的玉兰。这些苍劲淳朴、老当益壮的树中“化石”,不仅仅是婺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是婺源的一部自然史,是婺源的一曲正气歌啊!她给人以心灵的陶冶,给人以启迪和力量。婺源的古树,多么的让人念念不忘啊!
凌虚挽云看峰石
山各有态,或搴仰恣傲,陡峭险峻;或峰峦凌杂,怪石嶙峋;或幽涧深壑,巉岩韵俊。因为这些不同的个性,好多山就有了自己的“名头”,而且很响。如泰山雄,华山险,黄山奇,庐山秀云云,不一而足。三清山呢,去过的人都知道,恐怕是很难用一两个字来简约而且鲜明的表达其特点的。因为三清山兼有上述这些山的品质,既雄也险也奇也秀,而且更胜一筹。也有不少有心人曾搜肠刮肚地“抠”出一些“字眼儿”,如“美”、“怪”、“俊”等等,想为三清山也喊出一个“口號”,但仅凭这样的一些单字实在难以涵盖和彰显三清山的特点,所以,三清山如今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号”呢。
有没有自己的“口号”,并不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因为三清山的雄险幽奇隽,已经被人们所认可了。一说到“三清”,这些特点就自然地显现,那“三清”本身不就是一个“口号”吗?笔者在进三清山之前,在所住的宾馆里曾听到一个当地老表说:“黄山奇,庐山秀,比不上三清山的大石头。”乍一听这话,不由得让人一愣,这三清山的石头有什么古怪,能压过奇秀黄庐。不过,当时笔者也没有把这位老表的话当真,不是有句话说“看景不如听景”吗?好多景观听起来往往是妙趣横生的,可真到了那里一看,常常是名不副实的,没有听说的那么好。然而,当笔者进了三清山,乘缆车而后走在栈道上以后,那绝妙的景观令人产生的震撼,简直是语言难以表达的。特别是那如刀削斧劈般的险峰,那造物天演的巉岩,那超乎想象的怪石,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更何况还兼有那花树揉错,山溪飞瀑,幽中美,险中美,那灵秀,那韵味,两只眼睛哪能够用?也正是在这时,才想到宾馆里那位老表的话,是那样的扎实,那样的到位。
有不少游记之类的作品中,常用“移步换景”这个词,来形容某地景致的奇妙和多样。这个词用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了。这里是“移目”换景的,也就是脚不需要挪窝,只要身动头动,随着视角的变化,就会呈现不同的景观,而且每一个方向的景观都妙趣天成,韵味无穷。就说脚下踩着的这个步行栈道吧,从“西海岸”(梯云岭西侧,因这里曾经是海,沧海桑田之变成为今天这个状态故名)向北,在悬崖上转来转去,一直转到“东海岸”,全长十多公里,平均海拔是一千六百多米,脚下全部都是万丈深渊。这是当今世界上最高最长,也是最惊险的步行栈道。站在这个栈道上向前后望去,或者在别的地方看这个栈道,它就像绕着三清山嵌了一道箍,让人十分震惊和引发许多的遐想。这栈道本身就是一个很夺目的景观。当你在栈道上停在一个你认为适当的位置,欣赏眼前景致的时候,最好是向四周都看一下,这会有更多的收获。在身旁崖壁的这一侧,你或许能看到一些在别处难以见到的老树,像小树干一样粗的半裸的老根嵌满了岩缝,紧紧地和那苍岩融合在一起,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意。也许你会看到一些怪石,像什么由你自由地想象。有时候顺着岩缝绝壁往上看,或许你还能透过绿荫,看到峰巅白云缭绕,呈现给你一种诗一样的意境。往后看时,常见有另一个秀峰和前面的俊峰相对,且各有韵味。如果你能够壮一壮胆,俯视脚下,不仅仅只是万丈深渊让人晕眩,也不仅仅是浓荫幽敻的谷底让人感叹,那陡峭崖壁的纹理上生长着的一些小树和青草,就像一幅水墨画,别有一番韵味。如此景致,真个是俊峰如削刺青天,巉岩嶙峋呈奇观;俯视脚下百丈涧,老树抱石在身边。
在“东海岸”的栈道上,建了一个向外凸出的玻璃钢观景台,游者可“上台”临空揽胜,“指点江山”。但是,因为玻璃透明,往下望去深壑万丈,还是有些恐怖的。栈道上可以说游者接踵,但敢于“上台”远眺的人不多。笔者在这个台子一侧站了一会儿,还真见到了一位勇者,是个姑娘。她见到这个台子以后,先是一声“哇塞”,然后就“盖了”一声,便勇敢地向台子走去。不过,还没到台子边缘,脚步就有些谨慎了,由开始的大步变为轻轻地往前探步。当她的手抓着扶栏以后,并没有敢做任何张扬的动作,只是小心地让同伴拍了个照便走了回来。这个栈道是2002年开工,用了四年时间全部建成的,在这之前没有路,所以也没有人到这山的深处。当地个别药民采药进去,也不过是浅尝辄止。也曾有探险者组队进山,有的最终是被救回来的,差一点“天人合一”了。打从有了这个栈道,人们才有幸看到了三清山的真面目。这真得感谢三清人的伟大创举啊!
三清山的看点实在太多,当然,有些景观是季节性的,像飞瀑、冰挂,神光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宫、塔、刻石等人文景观,其实光是这些奇峰怪石,就看不过来。三清山的导游词用“石海峰涛”来形容这里怪石之多是很贴切的。像观音峰、朝天峰、独秀峰、天门峰、皇冠峰,像企鹅石、药芦石、元宝石、判官石等等,这峰那石,凡有名号的有二百多处。就峰而言,如柱的、如锥的、如墙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女神峰可作为“峰”景的代表,这块峰岩高近百米,像一个淳朴的山姑端坐于玉皇岭的峡谷之中,远望脸面轮廓分明,长发披肩,名实相符得很。传说这尊女神本是当地一个猎户的女儿,玉皇大帝要把这儿变成大海,派人下凡前来施法,她从下凡者那儿探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把这事告诉了乡亲们。玉皇大帝因她泄露了天机,便把她变成了石头,永远留在了这里。故事是感人的,所以许多游者对女神峰怀有一种敬意。笔者也做一首小诗记之:一心为乡亲,不怕犯天尊,何惧变成石,精神勉后人。
巨蟒出山是三清山的又一绝景,可说是怪石中的俊杰。这是一根风化的石柱,高百多米,从一个深谷中冲霄而起。这根石柱头状扁平,身细略弯且苔藓斑驳,很像一条蟒蛇。这条巨蟒也不知何时怦然一声出深山,一心只想到凡间,突遭不幸变石头,无奈在此度流年。据说,像这样造化自然,惟妙惟肖,气势撼人的石头造就的景观,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三清山是一个让人看了还想看的地方。她的魅力是很难细述的。特别是在这里可贴着悬崖行走,体验那种凌虚挽云的感觉,真是美哉壮哉!
青山抱水水抱村
婺源盈目皆水。你看,宽河窄溪,飞瀑流泉,湾塘池井,淋淋洒洒,遍布村野。好像这里曾经捅漏了天河,洒落这一地晶莹,形成了今天这样的一个生态图谱。当地有句老话,说这里是“八分半山一分田,半分是水和庄园”,自古就是一个山奇多,田奇少的地方,而且是峰连峦结,曲环相套;山岭梯田,绿荫半掩;加之气候温润,降水丰沛,“水中有人家”的特点就自然地很鲜明了。在东线景区的汪口,有一副气势不凡的长联,联中有“青山抱水水抱村”的语句,赞美家乡的秀丽风光,既十分的贴切,又让人感到很亲切。仅这七字,就给了游者一个梦中故乡,读之,观之,思之,无不感慨系之。其实,整个婺源不就是这样一个水乡情景吗?
清澈纯净,多姿多彩,婺源的水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形神可亲,让每个来婺源的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确,不管你是徜徉于古街老巷,还是漫步在山野田畴,那清亮亮的一溪或一汪碧水,常常会在不經意间与你相撞,让你惊喜不已。在江岭油菜花盛开的梯田里作垄上行,笔者就突然遇到了一条顺坡而下的小溪。正是春雨贵如油的时节,所以这山溪的水量不大,但清净透亮,起伏跳跃,匆忙来去的样子,是那样的可爱和富有韵味。逆溪仰望,只见山坡绿染,不知水从何来;顺溪视之,则见这汩汩清流在不远处便钻进了油菜花里不知去向。知情者说,如在雨季,这样的溪流是漫山遍野,应接不暇的。这就是山溪,款款汇细流,悄悄走过来;潺潺润桑梓,悠悠抒情怀。
涓涓细流汇成河。婺源发达的水系发育了众多的河流,因而大多村庄都随河生成。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或绕村而行,或穿村而过,以至于许多村落的名字都有水的蕴涵,如江湾、李坑(当地人称河为坑)、思溪、汪口、庆源、考水等等,不一而足。走进这些古老的村落,你会看到这些清清河水与老屋古树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使这些沿河住户青山窗外,碧水门前,构成小桥流水人家的美丽乡村画图。穿行于这样一个天人合一的生活环境之中,就会给人一种绿树含烟俗尘远,心净如水忘烦忧的感怀。
婺源有水皆活。活则多姿多彩,活则妙趣横生。因之水在村,有村味,水在野,有野韵,水在山,有山趣,不可尽言。堪称”华夏第一高瀑”的大龙瀑天然落差达240米,其气势震天撼地。而深不可测的卧龙潭,则是另一番幽邃情景了,看上去碧如翡翠,波澜不惊,但其中奥秘至今难穷。河的状态更是多种多样,宽窄深浅,疾徐起伏,各有千秋。如果说,“万派争流雨过时”是“武水”,而“川河如练水如天”则就是“文”水了。此河彼河,可作”勇士漂”,可以撑筏游,亦可荡舟行,随心所欲,畅哉快哉。月亮湾是一条老河道,在路旁拐弯时,凸出了一个半岛的形状,形似一钩弯月故名。这里山水田園浑然一体,是很有名气的摄影家的取景地,所以不少游者前来游览拍照。在这里乘竹筏逆流上,顺水下,可饱览这条老河道的风采。坐在筏子上缓缓而行,看那绿荫掩映着粉墙黛瓦,古树守护着绿油油的稻田,秀丽的田园风光如梦如幻,美极妙极。俯视这一河碧水,更让人艳羡不已。河底沙砾醒目,河中水草浮动,偶有小鱼窜上窜下,沁目妙景,真让人不忍离去。
有人说婺源是水做的,此言不虚。水是婺源的魂。婺源是因水而美丽,因水而精彩,因水而兴旺的。因之,婺源人对水也是情有独钟的,他们视水为生命、财富、命运、健康、仕途、文昌……所以他们爱水护水近水亲水敬水崇水,与水共兴共荣。“水口”便是婺源独有的水文化现象。凡村庄有河溪流过,村人们都会在河流进村出村处建一水湾,称为“水口”,作为村落的“门户”。而且来水处“天门”要打得开,去水处“地户”要闭得紧,为的是藏风聚气,“障空补缺”,增加“镇阴”之势。这关系到村落的人丁兴旺,兴衰聚散和祸福吉凶。如果流水较直,那就改直为曲,让水流来不见首,去不见尾,以防“漏气”。这样的一种格局使有的村子“隐踪遁迹”,深藏不露,不到近处见不到身影。庆源就是这样一个古村,村形似舟,中以溪水相隔,溪上有十六座石桥供人通行,整个村子处在群山环抱之中。直至走到类似船首的村头,才见到一亭,亭柱上刻陆游诗句为联:“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游者至此,无不释然而笑。
客观地说,建造水口,在地面较低等地理位置有缺陷的地方培土增高,筑堤垒坝,并栽树造桥,建亭阁塔庙以及水碓、牌坊等,这不仅改善了村落环境,而且通过抬高水位,蓄水缓冲,既方便了日常生活,又有利于引水灌溉,成了村落独有的“地标”。家里有人出远门,亲朋好友往往送至水口,依依惜别;游子返乡,至水口便像到家,心里会涌动起一股暖流。现在,这些古老的水口都已成了休闲娱乐的园林景观了,有些水口百年以上的大树成片成林,蔚为壮观。
如今,在婺源乘车出门,你会不时看到一些大河上的一座座梯形发电站和一个个人工水库。这些“现代水口”,体现了婺源人绿色发展的历史传承,从名动华夏的徽商效应,到如今市场大潮的涨落,这里发展的“天门”一直打得很开很开,而防污的“地户”却一直锁得很紧很紧。这种对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的追求,甚至潜移默化到了婺源人的全部生活当中。
在晓起、江湾、李坑等古村,河两岸民居鳞次栉比,商摊密集,游者接踵,但青石路上干净整洁,无任何垃圾和污水入河。河水清流荡漾,令人爽心悦目。处在两河交汇处的晓起村,还专有村规民约,把傍村河流定位养生河,不准捞河中生物,以保护河流的“原始”和“自然”。他们就是这样的自觉自愿,不因小利遮望眼,留这份“清纯”给子孙,这般大境界、大胸襟,让婺源青山不老,碧水长流。
美哉,婺源,美哉,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