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我从不认为我与父亲的感情很深,电视为了父亲大哭,自杀,献出生命,献出一切,我认为都是假的。然而,那一刻我发现我错了。
我家现在住的是原来买的房子,相对于旁边的高楼层来说,的确是低档了一点,可我却从不这么认为。从我出生,哇哇叫的声音充斥了整栋楼房;上了小学,父亲的打骂声与我的哭声在楼道间徘徊;如今上了初中,笔尖呲呲作响的声音仍然在楼层里飞翔。这栋楼房,不仅仅是我的住所,他早已升华到了我的长辈,甚至亲人,甚至就是我的父母。
原来的房子,哪有的豪宅阔厅,以及阳台。也许是一方水土罢,我们这的家家户户都喜欢用三根粗贴条,同屋外的墙壁围成一个正方形或长方形。向外的两个折点连着打进墙壁里的铁丝固定住。这样,一个大的腾空的晒衣架就做成了。上面放上几根竹篙子,就可以晒衣服,被子等等。随着年限的增长,估摸有十来年了,铁条经过了风吹雨打,早已锈的失去的容颜,连接墙的铁丝也千钧一发,危险系数极大。
没有任何征兆,母亲像往常一样在这个晒衣架上晒被子,我在房间里做作业。“咵”的一声,我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父亲也被惊醒了。
“快点快点。。不行了,快点快点。”
那一刻,我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出事了。
我和父亲跑了过去,不到十米的路程,我却感觉跑了好长时间。
铁丝段了,衣架左端整个斜掉在空中,母亲整个上半身探了出去,我立即上去帮忙。不一会,情形占时稳定,母亲跑到菜场买了一卷铁丝。我做传递工作。由于箭在弦上,没有时间叫别人来修理,父亲果断的踩着凳子站到了窗户外面。我和母亲则用竹篙撑着铁架,以防掉下去砸到人。
窗户外面四壁都贴着瓷砖,非常滑,尽管是二楼,父亲肥胖的身体如果掉下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小心啊!”我本能的喊了一句。父亲一只手扒着里面的墙壁,另外一只手则在外面工作。屋里面的手隐约的在颤动。
那一刻,不知怎么了,我心跳加快,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软,心虚。我也拿了一个凳子,踩在上面,双手紧紧摁住父亲的手,也许这样能减轻他的压力吧。我紧紧的盯着父亲的身体,想找到一个可以抓住父亲的地方,如同猎豹盯着它的猎物一般。同时,我脑海里一直在幻想着一幅幅画面,乱想?思索?我记不清了。
不久,父亲修好了,他一点也不害怕,而我却留着虚汗。
回到房间,捡起滚落到地上的笔,我突然僵硬住了。
那一刻,我麻木的心灵被刺痛了一下,被唤醒了,唤醒了我心灵深处埋藏多年的那份最真挚的情感,那份应当给予父亲的情感。
我躺在床上思考,有时突然一笑,有时不由自主的抽泣,慢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