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亲披麻戴孝的说说聚集100条
奔丧散文
2024年3月21日农历二月初一,零点零八分时,接父来电祖驾鹤,当日急归。
21日晚7点乘上了最快的归乡列车,脑袋里浑浑噩噩,忆起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接到弟弟的电话也是这样急匆匆的搭乘汽车返乡,那是因为我的祖母离世;这次则是祖父。如今我再没有祖辈的老人当世了,才发觉自己也已经不再年轻,而立已过半数岁月撒于南国。
初二下午3点,辗转的我终于匍匐在祖父的灵堂前,悲恸的释放着愧疚、思念与缅怀;
灵堂内的父母和姑母们噙泪劝慰着晚归的我,泪眼濛濛中慈祥的祖父母遗像、重孝的亲人、凄凄的灵堂和静卧在棺木里的爷爷让杏桃吐蕊的季节分外哀凉。
傍晚吃了口热饭,带上长孙孝的我陪着披麻戴孝的父亲、戴着孝帽的弟弟一起跪坐在灵堂内棺木的左边,膝下是玉米皮散碎的铺垫,棺木的另一侧同样跪坐着母亲和姑母们,自三年前祖母离世后,这是第一次比较完整的家人齐聚,这本身却是一种伤怀的欣慰,姑母们轻声问询着我的近况,诉说着祖父离世前几天的境况,当说到祖父弥留时探问孙儿何时归来的情形时,我压抑着哭声,热泪长流。
洁白的丧幡,上书韩二公享年八十五岁的黑字,拷问着我不孝的久客少归;近年唯有我归省最少,平均每年不足一次,纵有千般缘由和家人理解的宽慰,亦无法遮掩沉沉的愧疚。
乡音喃喃少相见,担忧儿孙衣食短,
三十二年客居半,不逢驾鹤莫唤还。
初四是吊唁的日子,秉承豫东农家的乡俗,我和弟弟陪同父亲于灵堂内守孝谢客。乡下治丧会在村中请几位熟悉治丧环节的管事人帮忙协办丧事;随着管事人的唱名一组组亲朋前来吊唁,整个上午在一声声“某某的客”、“回礼”“客到”的循环和亲友的悲恸中度过,“客到”的时候分男女宾对应,对灵堂内的我们劝慰,离开时作为孝子的我们会扣头相谢。下午一点最后整理瞻仰了祖父的遗容后我们搭载着白箱车,送祖父的遗体去火葬。一路上亲友们声声叨念,逢遇桥梁、村庄、大的转弯都要用鞭炮鸣示路径引导祖父的英魂,归来亦然。
故乡的路愈发的难走了,泥泞、颠簸、狭窄、错乱、尘土飞扬;作为传统的农业地方或许已经被各种忽略。箱车内的空间十分的狭窄,棺木的两旁有两条短短的窄凳,大家拥挤在里面扶着棺木声声哭啼,是的自此后再也无法触摸到祖父身躯,唯有相片中的容颜,心目中的形象供我们瞻仰和缅怀。
随后的两天,我们在整备待客的宴席、守灵以及购置葬礼的花圈纸人等物品。初八是下葬的日子,我们必须在初七就准备好葬礼的宴席。初七早上5点半,我和弟弟跟随两位本家管事一起开着借来的货车到十五里外的杨集镇农贸市场购置席面食材;鸡鱼肉蛋各式菜式总计购置了近50套桌;满满一车的物品在上午九点就拉回了家里。接下来我和前来帮忙的十多位乡亲及几位乡村厨师一起对菜品进行了配菜处理,管事的安排洗涮、搬运;厨师们对菜品进行切削、配置、卤煮、勾兑;一直忙到日落。
睡前妻女从深圳打来电话,妻子轻声的慰问着我;她是南方人,和我结婚后就随我来过两次故乡,结婚一次,女儿做周岁一次;她对我的家人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我能感觉到她如我般的悲伤。女儿还小刚刚5岁,幼儿园大班的她问我:“爸爸,你回家看老爷爷了么?老爷爷怎么了?”我回答:“是的,我回家来看你老爷爷了;老爷爷去天上做神仙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就抛给她一个神话吧;我不认为现在是跟她讲痛失亲人的伦理是好的时机,做孩童就让她多一点孩童的天真吧。
初八,我又一个悲恸的一天。今天要给祖父下葬。早上的时候我的三舅公就从几十里外的家里来到祖母的坟前和村里的管事会面后,指挥掘墓人起开祖母的坟茔的东半边作为祖父的阴居,祖母的棺椁上缎质的棺衣尚未作尘,昭示着祖母的英灵未远。
比吊唁日更复杂的葬前祭奠流程非常复杂,虽然今天我依旧在灵堂内,但是我以前有见到过其他人家葬祭的'过程,所以我可以描述的出来。亲客们远远的在村口将贡品放在放有祖父灵位的供桌上,作为孝子的父亲则自家中缓行至供桌前对亲友跪拜答谢,亲人回礼并祭奠后,孝子扶着抬供人抬着供桌前桌角,置供亲友跟随在供桌后,在唢呐班子吹打的引领下回到灵棚,再次祭奠。灵棚设在灵堂前中置一桌,上有遗像排位,下有常供及香烛、酒水;灵棚两边蹲坐本姓侄孙辈的跪棚孝子,中间位置为亲友行礼的位置。我家的辈分很高,所以家祖的灵棚下跪棚的清一色六十岁以上的老者,这种现象在我们这里很少。无法锁住自己的悲哀,唯有放声痛哭才能释放我的伤怀,没有人会在意哭啼人扭曲流涕的面容沙哑抽泣的声音,整个哭声笼罩的范围都沉寂在悲伤中,即便是再吝啬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给与最慷慨的宽慰和致哀。
所有的亲友送祭后,管事人招呼父亲摔碎钻了孔的陶瓷盆,棺材发引了;以前土葬时会由许多人抬着棺木从灵堂出发去墓地,现在则是两个人抬着祖父的骨灰及灵位贡品等。
最前面走的是唢呐板子,后面是戴孝的亲友及跪棚的孝子们,再后面是拿着招魂幡和哭丧棒的父亲、拿着哭丧棒的我和搀扶着父亲的弟弟,然后是供桌和棺材;再后面则是我的母亲、姑母、以及我的姐妹们。一路上逢转弯则祭奠一次,哀伤的唢呐声、恸哭声,偶尔的鸣枪声,伴随着浩荡的送葬队伍将祖父送到墓地。
父亲、我和弟弟及我母亲、姑姑、姐妹们匍匐在祖父的墓坑前恸哭,看着乡亲将我祖父的骨灰从骨灰盒中取出置于墓坑里的棺木内,然后盖上棺椁,劈碎骨灰盒丢进墓坑,在填土前,母亲下到墓坑内抓了一把土放在爷爷的棺椁上;之后管事人将书有敕令的瓦片及一把象征性的弓箭置放在棺椁上,再之后盖上芦苇席。这时管事人喝到,不许哭了,全部人脱掉孝服,男的将孝帽子撕开,转头全部回家。这是殡礼的规矩,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强忍着不再哭出声音,默默的解除孝装,往回走;烧掉纸篓子(纸人、纸屋等等)鞭炮声响起,掘墓人已经开始填埋墓坑。
初九,我陪着父母、姑母们协同两个表弟,来给祖父、祖母圆坟;掘墓人填埋墓坑只是粗糙的填埋,不会将坟茔埋的很好看,作为孝子贤孙,我们必须将坟茔进行必要的妆点;给坟茔添土修圆后,用花圈将坟墓遮盖起来,回家的路上我远远的回望,那坟茔从像个小花园变成像一大簇鲜花,点缀着葱绿的麦田里……
后记:再次来到深圳(习惯说回到深圳),沉寂了几日,哀伤不尽;时值清明,书文以记;遥祭家祖的同时,共慰游远的客居者们。
奔丧经典散文
天空灰蒙蒙的,零星飘着点雪花。
雾霾笼罩着天空,我的心情也布满阴霾。我要回家乡去了,这次是奔丧的。从来没限号出行的小城有史以来因为雾霾限号了。我只得坐着火车,看着车窗外裸露的原野,曾经一马平川的麦田再也寻不见,偶见一小片,冬小麦的那一抹草绿也灰头土脸的,恹恹的……
故乡越来越近了,曾经魂牵梦绕素有“人杰地灵”的小城高楼耸立,窄窄的小街挤满了各种私家车,我要去的地方是生养母亲的地方,那是一个小镇,我小时候引以为豪的村落,因为一排整洁的涂着绿油漆的商店,夏天的时候,里面的吊扇从早吹到晚,商店的门口,商贩们挤得水泄不通,有卖自家土鸡蛋的,有卖各种蔬菜水果的,一个个看着垂涎欲滴,那时的村庄,因为有支柱产业----国营石膏矿和大型煤矿,镇上的人们都很富裕,家家户户都修建了庭院,水磨石地面明光可鉴,大舅家就座落在这个叫做张家庄的村镇里,两孔窑洞还有一处平房收拾的很阔气,灰砖砌成的院墙爬满了豆荚的藤蔓,院子里开满了凤仙花,红彤彤的,巍峨的山峦绿意葱茏,山下的小院炊烟袅袅,充满人间味道。
前几天,大舅却去世了,享年只有71岁。
古老的小镇村落灰蒙蒙的,稀稀疏疏的几家人家悠悠地冒着一缕青烟。小镇陨落了,石膏矿倒闭了,煤矿也关停了,年轻人都去了新村住进了单元楼,旧日的庭院就只剩了些老人,大舅家的窑洞白灰墙挂满了煤灰,屋子里生着一个火炉,家具陈旧的有些斑驳,院子里的石砖破损残缺,大舅病了一年多了,五个月前,看望大舅的时候,精神还很矍铄,一进院门,就热情的招呼我们吃新煮的玉米,大舅是个勤快人,也是国营煤矿的退休工人,种的一手好地,这些年,荒了的地不少,大舅就自己开垦种的玉米南瓜红薯,每次到大舅家,大妗子就煮一大锅玉米和红薯,那味道,无比的馥郁。
外婆和外公寿数都很大,都是九十开外的耄耋年龄,多少年,大舅侍候外婆,是出了名的孝顺儿。然而,大舅却没能挺得过这个冬天,早早的撒手人寰。
花圈摆了满满的一条街,哀乐在不停的响,唢呐声凄婉忧伤。小城文工团摆了台子,歌手们喑哑地喊着“我一无所有”,涂着油彩穿着戏服的剧团人员径自咿咿呀呀的唱着古老的“下河东”。人们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戴着一顶白帽子围着一垄炭火说笑着,香案上蜡烛和香萦绕着,古老的家谱记录着历史沧桑,灵堂的幕布图文并茂镌刻着二十四孝那美妙的传说。
一口柏木的棺材里躺着我年逾古稀的大舅,灵柩下,是哭成一团的女眷。
灵柩前的台岸上,一道一道的菜肴逐一呈上,做足了色彩,也有着考究的工艺。跪着的侄儿男女把祭祀的程序一道一道不厌其烦的进行到底,直到跪的双膝生疼,那唢呐声却高潮迭起……
葬礼很隆重,也很热闹,这就是风俗。活了一辈子,这样谢幕,也够排场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距离不远的饭店里,人声鼎沸,陆续几天,吃饭的人超过了一百多桌。大舅弟兄三个,有一个过继给了人家,但一母同胞,血浓于水,二舅三舅满眼含泪,二舅张罗了所有的一切,妥帖的把大舅安葬了。
出殡的日子,阳光很好,大舅一生开朗,做事干练,为人热情,一如这放晴的天空。驱走了多日的雾霾。空气虽然有些清冷,但人们心头的一缕忧伤渐渐褪去……
村镇里,本姓家族一大家,表弟媳妇刚生了二胎五六个月的光景,个子高挑为人善良的莲想出去送大伯一程,但天气气温骤降,五个月的婴儿无人照看,哭的泪人似得,小村镇没了支柱产业,经济拮据,刚修建了两间屋子,生活的窘迫,好在小表妹嫁了一个煤老板,多少有份营生,日子也勉强过的下去。
我忽然有些伤感起来,小时候放了暑假,就在外婆家里住,和一大群兄弟姐妹玩的不亦乐乎,当院子里凤仙花开的煞是热闹,我们就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你给我染,我给你染,把指甲染得红彤彤的,中午的时候,大妗子会做茄子芫荽刀拨面,芫荽的味道充斥了整个童年,大舅喜欢吃辣子,他自己种的辣子,油汪汪的炒上一大碗,就这一碗面条或者雪白的馒头,吃的那叫一个香!
记得大舅总是骑着一辆笨重的自行车去十几里外的煤矿上班,大舅是远近闻名的厨师,没考过什么证件,却炒的一手好菜,人们家婚丧嫁娶,总是请大舅去掌勺,大舅方圆几百里,变得了“王厨子”的名称。
大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修好了院落,当时在村镇上,是很阔绰的`人家,我和表姐妹们去矿上的俱乐部看电影,一毛钱一张票,小表哥会捡人们丢弃的废票拼接起来,那天是粉色的,那天是绿色的,我们就拿着拼凑的旧票蒙混过关,省的一毛钱。
那时,我们还去数里外的木料场,那里火车皮特别多,运送来好多桦木,我们就去那里剥桦木皮,拿一个铁铲子,顺着树的纹路把桦木皮剥下来,生火做饭,那火力劲甭提多旺了,煤矿上,运送煤块的火车皮不计其数,和一群小伙伴去拔煤,一起在铁路上疯跑,数着一条一条的枕木,那一堆一堆的碎石,让脚下总是一不留神,打个趔趄,摔个跟头。
外婆那时就是六十来岁的年纪,总是背着一个冰棍箱子在火车到站的时候,急匆匆的赶到站台,沿着整列火车吆喝“冰棍来,一毛一根冰棍来”,卖不了的时候,就坐在村镇的商铺门前,我们姊妹几个就冲到外婆面前,外婆总是偏爱我胜过她的几个孙子们,没谁的也不能没我的。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姊妹几个也都步入中年了,时光易逝,往事悠悠,大舅也别了去了,不免添了无尽的忧伤。院落有些破旧了。前后簇拥的人家也只剩了几户,旧日名操一时的杨家院落厅堂楼阁只有那蒙尘的镂空雕刻默默诉说这曾经的繁华。大舅后院的杨家也没了生气,柴扉紧扣,大妗一个老妪,也会在不久住进新村的楼里去,那个留着我们童年记忆的院落,将会变成什么样呢?
礼记之奔丧原文
奔丧之礼。始闻亲丧,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于序东,绞带。反位,拜宾成踊,送宾,反位。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皆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拜宾送宾皆如初。奔丧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送宾。
奔丧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宾,则主人拜宾送宾。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奔母之丧,西面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免?于序东,拜宾送宾,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发。
妇人奔丧,升自东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东ヮ,即位,与主人拾踊。
奔丧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面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发,东即主人位,?绞带,哭成踊,拜宾,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括发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成踊;于三哭,犹括发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为母所以异于父者,一括发,其余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齐衰以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面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宾,则主人拜宾,送宾。宾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免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
闻丧不得奔丧,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发袒成踊,袭?绞带即位拜宾反位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宾后至者,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宾送宾如初。若除丧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发袒?,拜宾成踊,送宾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自齐衰以下,所以异者,免麻。
凡为位,非亲丧,齐衰以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即位,袒、成踊、袭,拜宾反位,哭成踊,送宾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宾,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宾。若所为位家远,则成服而往。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凡为位不奠。哭天子九,诸侯【第7句】:卿大夫【第5句】:士三。大夫哭诸侯,不敢拜宾。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宾。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一袒。所识者吊,先哭于家于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凡丧,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丧。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闻远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丧,免袒成踊。拜宾则尚左手。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凡奔丧,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
重亲情的陶渊明:曾辞官为同父异母的妹妹奔丧
如果说《归去来兮辞》是陶渊明隐居生活的纲领,那么“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便是这隐居生活的条目。渊明正是依靠着“感情”“文艺”“游览”“耕作”这四大支柱,撑起自己的隐居生活的。伍涵芬《读书乐趣》中说:“(《归去来兮辞》)尤妙于“息交绝游”一句,下即接云:‘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若无此两句,不将疑是孤僻一流,同于槁木乎?”
渊明是个很重亲情的人,除去妻子儿女,他和一些兄弟姐妹的感情也是非常真挚的。如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序中所说,他有了归隐之心,但没有立刻付诸行动。但是他听说妹妹去世的消息,马上就辞官奔丧去了:
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
程氏妹,是渊明同父异母的妹妹,嫁到姓程的家里,所以称为“程氏妹”。陶渊明还专门写了一篇《祭程氏妹文》,祭文不长,语言也很朴实,但非常真挚感人。其中说到:
慈妣早世,时尚孺婴。
我年二六,尔才九龄。
爰从靡识,抚髫相成。
这是说妹妹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那时我们都比较小,渊明十二岁,妹妹才九岁。两个人从不懂事开始,就互相爱护着一起长大。祭文没有对生活细节的描写,但是“爰从靡识,抚髫相成”这八个字,便把那种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的兄妹情感全都蕴藉地表达出来了。这种情感恐怕是当今的独生子女想象都无法想象的,因为情感是一种体验,没有经历过,任你如何想象,也是似是而非,终隔一层的。祭文最后说:
寻念平昔,触事未远。书疏犹存,遗孤满眼。
如何一往,终天不返!寂寂高堂,何时复践?
藐藐孤女,曷依局恃?茕茕游魂,谁主谁祀?
奈何程妹,于此永已!死如有知,相见蒿里。
呜呼哀哉!
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程氏妹嫁到武昌之后,还和渊明通过一些书信,而且她也生了一个女儿。但是程氏妹为什么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呢?死了如果真有灵魂的话,那么我们还会见面的。蒿里是死者魂魄所归之处,即指墓地,古乐府有丧歌《蒿里行》。
除了程氏妹之外,渊明的诗文中还提到了两个弟弟:一个是从弟仲德,一个是从弟敬远。从弟是同祖父的弟弟,也就是堂弟。(有的版本也把“仲德”写作“敬德”。因为有关敬远的诗文有两篇,都写作敬远,所以有人认为,按照过去起名字排行的规矩,另一个弟弟可能是应该叫“敬德”)渊明有一首《悲从弟仲德》诗,大约是他五十岁左右,回到柴桑旧居时,去已故的从弟仲德家中感慨凭吊的。诗的首尾两联分别是“衔哀过旧宅,悲泪应心零”,“迟迟将回步,恻恻悲襟盈”,可见诗人凄恻之情,想起弟弟生前的种种,低回久久不忍离开。
至于另一个弟弟敬远,则和渊明的关系更近。按渊明说,他们是“父则同生,母则从母”。也就是说,渊明和敬远的父亲都是陶茂所生,是兄弟;而他们的母亲都是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嘉的女儿。孟嘉把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陶侃的.两个孙子,一个女儿生了陶渊明,一个女儿生了陶敬远。所以渊明和敬远的母亲,又分别是对方的姨妈,也就是从母。这种关系,使得两个人的感情特别的亲近——虽然从诗文中推算,渊明要比敬远大十几岁。渊明写过一首诗,题目是《癸卯岁十二月中作与从弟敬远》,这一年敬远二十三岁,他和渊明一起过着读书耕作的生活。诗中说:
历览千载书,时时见遗烈。
高操非所攀,谬得固穷节。
可见他们在一起读书,读到那些前代的先贤们,一起用先贤在困厄中坚持节操的精神来激励自己。这样的生活过了不久,敬远也去世了。渊明在《祭从弟敬远文》中说:
年甫过立,奄与世辞。长归蒿里,邈无还期。
立指三十而立之年,敬远刚过了三十就去世了。渊明在祭文中回忆起了他们一起耕种出游的生活,感伤不已:
每忆有秋,我将其刈。与汝偕行,舫舟同济。
三宿水滨,乐饮川界。静月澄高,温风始逝。
抚杯而言,物久人脆。奈何吾弟,先我离世!
看看祭文中所说的这些,忽然觉得《归去来兮辞》最后说的“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有时可能也未必是渊明自己一个人,也会有从弟敬远的身影。然而“物久人脆”——生命真是太脆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