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栗子吃半个的说说聚集90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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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栗子吃半个的说说聚集90条

梁实秋谈吃-栗子

引导语:在家庭生活中如果再增添一点饮食文化,那么梁实秋谈吃的文字是不可不读,我们一起阅读下文小编收集的梁实秋谈吃中的栗子。

栗子以良乡的为最有名。良乡县在河北,北平的西南方,平汉铁路线上。其地盛产栗子。然栗树北方到处皆有,固不必限于良乡。

我家住在北平大取灯胡同的时候,小园中亦有栗树一株,初仅丈许,不数年高二丈以上,结实累累。果苞若刺猬,若老鸡头,遍体芒刺,内含栗两三颗。熟时不摘取则自行坠落,苞破而栗出。捣碎果苞取栗,有浆液外流,可做染料。后来我在崂山上看见过巨大的栗子树,高三丈以上,果苞落下狼藉满地,无人理会。

在北平,每年秋节过后,大街上几乎每一家干果子铺门外都支起一个大铁锅,翘起短短的一截烟囱,一个小利巴挥动大铁铲,翻炒栗子。不是干炒,是用沙炒,加上糖使沙结成大大小小的粒,所以叫做糖炒栗子。烟煤的黑烟扩散,哗啦哗啦的翻炒声,间或有栗子的爆炸声,织成一片好热闹的晚秋初冬的景致。孩子们没有不爱吃栗子的,几个铜板买一包,草纸包起,用麻茎儿捆上,热乎乎的,有时简直是烫手热,拿回家去一时舍不得吃完,藏在被窝垛里保温。

煮咸水栗子是另一种吃法。在栗子上切十字形裂口,在锅里煮,加盐。栗子是甜滋滋的,加上咸,别有风味。煮时不妨加些八角之类的香料。冷食热食均佳。

但是最妙的是以栗子做点心。北平西车站食堂是有名的西餐馆。所制“奶油栗子面儿”或称“奶油栗子粉”实在是一绝。栗子磨成粉,就好像花生粉一样,干松松的,上面浇大量奶油。所谓奶油就是打搅过的奶油(whipped cream)。用小勺取食,味妙无穷。奶油要新鲜,打搅要适度,打得不够稠固然不好吃,打过了头却又稀释了。东安市场的中兴茶楼和国强西点铺后来也仿制,工料不够水准,稍形逊色。北海仿膳之栗子面小窝头,我吃不出栗子味。

杭州西湖烟霞岭下翁家山的桂花是出名的,尤其是满家弄,不但桂花特别的香,而且桂花盛时栗子正熟,桂花煮栗子成了路边小店的`无上佳品。徐志摩告诉我,每值秋后必去访桂,吃一碗煮栗子,认为是一大享受。有一年他去了,桂花被雨摧残净尽,他感而写了一首诗“这年头活着不易”。

十几年前在西雅图海滨市场闲逛,出得门来忽闻异香,遥见一意大利人推小车卖炒栗。论个卖——五角钱一个,我们一家六口就买了六颗,坐在车里分而尝之。如今我们这里到冬天也有小贩卖“良乡栗子”了。韩国进口的栗子大而无当,并且糊皮,不足取。

 

读《梁实秋谈吃》有感

冰心说:“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要好的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算梁实秋最像一朵花。”读了《梁实秋谈吃》这本书,更加理解了冰心的这句话,无怪乎作家冰心评价他是才、情、趣并举的男人中的“一枝花”。 梁实秋散文成就很高,旷达幽默,文学造诣极高的他,博古通今,谈起吃来,信手拈来,体现了梁实秋的“才”。如首篇《馋》一文中,谈到:“在英文里找不到一个十分适当的字。罗马暴君尼禄,以至于英国的亨利八世,在大宴群臣的时候,常见其撕下一根根又粗又壮的鸡腿,举起来大嚼,旁若无人,好一副饕餮相!但那不是馋。埃及废王法鲁克,据说每天早餐一口气吃二十个荷包蛋,也不是馋,只是放肆,只是没有吃相。对有某一种食物有所偏好,对于大量的吃,这是贪得无厌。馋,则着重在食物的质,最需要满足的是品味。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要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也许我们中国人特别馋一些。馋字从食毚声。毚音馋,本义是狡兔,善于奔走,人为了口腹之欲,不惜多方奔走以膏馋吻,所谓‘为了一张嘴,跑断两条腿’。真正的馋人,为了吃,决不懒。”梁实秋从亨利八世的饕餮相、埃及废王法鲁克的贪得无厌到解释馋的真正含义以及真正的馋人,可见梁实秋知识之丰富。我们再看他写的食物,感情上十分坦率,没有大家的气派,语言平实,没有花架子,但里面却有着文人那种的渊博与风雅,一棵白菜、一块猪肉、一个汤包、一只烧鸭、一碗豆汁儿,就可以谈及典故、纵横南北,就可以管窥这大千世界。几乎在每一篇谈吃的散文中,融入了不少典籍知识和名家诗词,使读者在用视觉享受美食的同时,品味着传统文化的精髓。

1949年6月,梁实秋负笈移台,在台湾,他一方面执教,一方面勤奋地从事散文创作,很多谈吃的篇章往往托物抒怀,故乡的“鱼丸”连吃三天,使他“齿颊留芬”;想起北平的烤羊肉,使他“垂涎欲滴”;“北平的酱肘子铺卖一种炸丸子,至今回想起来还回味无穷”。梁实秋在《火腿》一文中对火腿的回忆,不仅是一种饮食需求,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寄托。文章中有三处精彩的描写,其中有一处记叙了自己在上海吃火腿的往事,“每经大马路,辄至天福市得熟火腿四角钱,店员以利刃切成薄片,瘦肉鲜明似火,肥肉依稀透明,佐酒下饭为无上妙品。至今思之犹有余香。”分明流露出一种怀乡的情绪。第二处是将家乡的火腿与台湾的火腿作对比。“台湾气候太热,不适于制作火腿,但有不少人仿制,结果不是粗制滥制,

便是腌晒不足急于发售,带有死尸味;幸而无尸臭,亦是一味死咸,与‘家乡肉’无殊。”第三处是晚年偶然间得到一只真的金华火腿时的精彩描写。“金华火腿,瘦小坚硬,大概是收藏有年。菁清持往熟识商肆,老板奏刀,砉的一声,劈成两截。他怔住了。鼻孔翕张,好像是嗅到了异味,惊叫:“这是道地的金华火腿,数十年不闻此味矣!”他嗅了又嗅不忍释手,他要求把爪尖送给他,结果连蹄带爪都送给他了。他说回家去要好好炖一锅汤吃。”落笔于老板的情思,其实在心弦的共鸣中,梁实秋的思乡情结含蓄而动情地表现了出来。

梁实秋中年以后飘零到孤岛,一别就是30多年,几乎相当于自己半生的时间,再也无缘故土,只能眼望海峡对岸,遥念着母亲和一双儿女。这种情况下,当年的一双筷子一只碗,都易勾起他心中丝丝缕缕的感慨,带有几许乡愁,体现了他的“情”。如《豆汁儿》一文中提到:“儿时夏天,梁实秋喝豆汁,总是先脱光上衣,然后喝下豆汁,等到汗落再穿上衣服。”他常说:“能喝豆汁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北平人。”“自从离开北平,想念豆汁儿不能自已。有一年我路过济南,在车站附近一个小饭铺墙上贴着条子说有“豆汁”发售。叫了一碗来吃,原来是豆浆。是我自己疏忽,写明的是“豆汁”,不是“豆汁儿”。来到台湾,有朋友说有一家饭馆儿卖豆汁儿,乃偕往一尝。乌糟糟的两碗端上来,倒是有一股酸馊之味触鼻,可是稠糊糊的像麦片粥,到嘴里很难下咽。可见在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勉强不得。”他坦诚的说过:“自从离开北平,想念豆汁不能自已。”晚年他与北京的长女梁文茜取得联系后,在一封信中说:“给我带点豆汁来!”女儿回信道:“豆汁没法带,你到北京来喝吧!”他才知道自己糊涂了,不禁哑然失笑。

看这本书时正值春节,每天沉浸于各种吃吃喝喝中,把各种好吃的往嘴里送,一直觉得吃是人生的一种享受。正像梁实秋说的“馋非罪,反而是胃口好、健康的现象,比食而不知其味要好得多。”书中的每一篇篇幅不长却食之有味,每一道美食跃然于纸上,都体现了梁实秋先生语言的幽默风趣。如在描写车夫的粗犷吃相时写道:“他把菜肴分为两份,一份倒在一张饼上,把饼一卷,比拳头要粗,两手扶着矗立在盘子上,张开血盆巨口,左一口,右一口,中间一口!不大的功夫,一张饼下肚,又一张也不见了,直吃得他青筋暴露满脸大汗,挺起腰身连打两个大饱膈。”描写细致入微,还带些夸张,如同漫画一般,令人捧腹。

从《梁实秋谈吃》一书中,感受到了梁先生的才、情、趣。韩少功说:‘如果说美食如今有几个人还会去从沈从文、汪曾祺他们的散文随笔中领略?也许,许多人觉得还不如看看眼下火爆的《舌尖上的中国》更活色生香„„” 我想,今天的我们,在提高自身的消费质量的同时,在家庭生活中再增添一点饮食文化,梁实秋谈吃的文字不可不读,此书不可不读!

梁实秋《雅舍谈吃》散文集:《栗子》

引导语:我国栗子品种丰富,根据外形分类大致为两种,一种为锥栗,主要生产在福建以北山区。下文是小编整理的梁实秋先生的《雅舍谈吃》散文集中的《栗子》原文,我们一起阅读学习吧。

栗子以良乡的为最有名。良乡县在河北,北平的西南方,平汉铁路线上。其地盛产栗子。然栗树北方到处皆有,固不必限于良乡。

我家住在北平大取灯胡同的时候,小园中亦有栗树一株,初仅丈许,不数年高二丈以上,结实累累。果苞若刺谓,若老鸡头,遍体芒刺,内含栗两三颗。熟时不摘取则自行坠落,苞破而栗出。捣碎果苞取栗,有浆液外流,可做染料。后来我在崂山上看见过巨大的栗子树,高三丈以上,果苞落下狼藉满地,无人理会。

在北平,每年秋节过后,大街上几乎每一家干果子铺门外都支起一个大铁锅,翘起短短的一截烟囱,一个小力巴挥动大铁铲,翻炒栗子。不是干炒,是用沙炒,加上糖使沙结成大大小小的粒,所以叫做糖炒栗子。烟煤的黑烟扩散,哗啦哗啦的翻炒声,间或有粟子的爆炸:声,织成一片好热闹的晚秋初冬的景致。孩子们没有不爱吃栗子的,几个铜板买一包,草纸包起,用麻茎儿捆上,热呼呼的,有时简直是烫手热,拿回家去一时舍不得吃完,藏在被窝垛里保温。

煮咸水栗子是另一种吃法。在栗子上切十字形裂口,在锅里煮,加盐。栗子是甜滋滋的,加上咸,别有风味。煮时不妨加些八角之类的香料。冷食热食均佳。

但是最妙的是以栗子做点心。北平西车站食堂是有名的西餐馆。所制“奶油栗子面儿”或称“奶油栗子粉”实在是一绝。栗子磨成粉,就好像花生粉一样,干松松的,上面浇大量奶油。所谓奶油就是打搅过的奶油(whipped cream)。用小勺取食,味妙无穷。奶油要新鲜,打搅要适度,打得不够稠自然不好吃;打过了头却又稀释了。东安市场的中兴茶楼和国强西点铺后来也仿制,工料不够水准,稍形逊色。北海仿膳之栗子面小窝头,我吃不出栗子味。

杭州西湖烟霞岭下翁家山的桂花是出名的,尤其是满家弄,不但桂花特别的香,而且桂花盛时栗子正熟,桂花煮栗子成了路边小店的无上佳品。徐志摩告诉我,每值秋后必去访桂,吃一碗煮栗子,认为是一大享受。有一年他去了,桂花被雨摧残净尽,他感而写了一首诗《这年头活着不易》。

十几年前在西雅图海滨市场闲逛,出得门来忽闻异香,遥见一意大利人推小车卖炒栗。论个卖————五角钱一个,我们一家六口就买了六颖,坐在车里分而尝之。如今我们这里到冬天也有小贩卖“良乡栗子”了。韩国进口的栗子大而无当,并且糊皮,不足取。

 

  栗子味道--梁实秋

深秋或冬天上街,冷空气嗖嗖地往鼻腔里钻,钻得不知道是心里还是胃里没来由地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这时候味觉也敏感起来,有些香味飘过来,好像能弥补这种空,让人很难拒绝。比如糖炒栗子。

以前不明白栗子为什么加糖炒,加再多的糖其实也给栗子增加不了多少甜味,有些根本没炒开口呢,难道让我们嘬皮上的甜味?就算炒进了甜味反而破坏了栗子的'本味,最不能忍受的是吃着黏手,后来才知道单炒栗子容易炒焦和爆炸,加了砂和糖受热均匀不会爆,而且香甜。就香甜味来说,空气中那股香甜味里不少是糖的功劳,甜味是很能安慰人的一种味道,这是不容置疑的。

有一朋友客居美国快二十年,年年秋冬季节都去法拉盛卖煎饼的摊子前问什么时候有炒栗子,卖煎饼的大叔今年就拍着胸脯保证过一阵一定有,而且是空运来的。这是让人高兴的消息,于是满怀期待,就等着哪天在街上走着走着就飘来那种熟悉的香味儿。她说,曼哈顿五大道灯火最亮的地方冬天也有意大利人挥着小铲子炒栗子,五块钱一小纸袋,大概有十来颗,常常看着异国的蓝天,就着热咖啡吃糖炒栗子,那栗子因加了奶油的缘故,味道有些奇怪,但吃着还是有幸福的感觉。

梁实秋写过杭州西湖边的满家弄桂花特别好,而且桂花盛时栗子也熟了,桂花煮栗子成了街边小店的无上佳品,徐志摩爱吃,每到秋后必去访桂,吃一碗煮栗子,认为是一大享受,有一年桂花被雨摧残净尽,他还因此写了一首诗《这年头活着不易》。桂花没了栗子没了,于是连活着不易的感慨都生出来了,诗人太感性了,活着真是不易。

我家前后都是山,山上有很多野板栗树,年年花开得不多,板栗开花跟毛毛虫似的,颜色也淡,开了远远也看不出来,结球不多。偶尔爸妈上山捡柴,回来兜里揣一把。板栗小得可怜,最大的才拇指肚大。小时候不懂事,往炉子里一扔,火边的老人一边骂“也不怕崩瞎了眼”,一边赶紧用火钳从火堆里捞出来,咬开口后又往火里一扔。板栗虽小,但好吃得没法没法的,不过就那么几颗,再怎么吧唧嘴也没有了。没捞出来的偶尔便炸开了,那阵势跟放鞭炮似的,村里有个小伙伴也是在火堆里烧栗子,吃得心急了,板栗在嘴里炸开了,人吓得弹了几丈远,虽然没咋受伤,但故事作为反面教材在村里流传开了。

有时候也自己上山捡去,得穿双厚实的解放鞋,那鞋前面有块胶皮子,鞋面也密,上山穿倒是轻便,也不容易被什么毛刺扎进鞋里,用来搓板栗球最好不过了。树上的板栗球就别想了,够不着,要是拿杆子捅下来,板栗球刺猬一样不留神能扎破头。就在落叶间扒拉扒拉,有的球绽着,里面就有几颗,运气好的话,虫子还没光顾过,有些球没绽开,拎起来放在石上,用脚去碾搓板栗球,运气好也能得着一两颗颜色不深不太饱满的板栗。

长大了就不爱费那劲了,一入秋板栗好买,而且不贵。前天去菜市场买板栗,那大叔问我怎么吃,是炖鸡还是怎么着,我说就隔水蒸,他还不放心地交代,“留神别崩了,最好拿菜刀开个小口”。我觉得板栗蒸着吃比煮或炒的好处是一不会含水太多,二又不会崩开或黏手,热气腾腾端上来,又甜又沙,天然又健康。吃出幸福感也不奇怪。

汪曾祺谈吃 栗子

栗子的形状很奇怪,像一个小刺猬。栗有“斗”,斗外长了长长的硬刺,很扎手。栗子在斗里围着长了一圈,一颗一颗紧挨着,很团结。当中有一颗是扁的,叫做脐栗。脐栗的味道和其他栗子没有什么两样。坚果的外面大都有保护层,松子有鳞瓣,核桃、白果都有苦涩的外皮,这大概都是为了对付松鼠而长出来的。

新摘的生栗子很好吃,脆嫩,只是栗壳很不好剥,里面的内皮尤其不好去。

把栗子放在竹篮里,挂在通风的地方吹几天,就成了“风栗子”。风栗子肉微有皱纹,微软,吃起来更为细腻有韧性。不像吃生栗子会弄得满嘴都是碎粒,而且更甜。贾宝玉为一件事生了气,袭人给他打岔,说:“我想吃风栗子了。你给我取去。”怡红院的檐下是挂了一篮风栗子的`。风栗子入《红楼梦》,身价就高起来,雅了。这栗子是什么来头,是贾蓉送来的?刘老老送来的?还是宝玉自己在外面买的?不知道,书中并未交待。

栗子熟食的较多。我的家乡原来没有炒栗子,只是放在火里烤。冬天,生一个铜火盆,丢几个栗子在通红的炭火里,一会儿,砰的一声,蹦出一个裂了壳的熟栗子,抓起来,在手里来回倒,连连吹气使冷,剥壳入口,香甜无比,是雪天的乐事。不过烤栗子要小心,弄不好会炸伤眼睛。烤栗子外国也有,西方有“火中取栗”的寓言,这栗子大概是烤的。

北京的糖炒栗子,过去讲究栗子是要良乡出产的。良乡栗子比较小,壳薄,炒熟后个个裂开,轻轻一捏,壳就破了,内皮一搓就掉,不“护皮”。据说良乡栗子原是进贡的,是西太后吃的(北方许多好吃的东西都说是给西太后进过贡)。

北京的糖炒栗子其实是不放糖的,昆明的糖炒栗子真的放糖。昆明栗子大,炒栗子的大锅都支在店铺门外,用大如玉米豆的粗砂炒,不时往锅里倒一碗糖水。昆明炒栗子的外壳是黏的,吃完了手上都是糖汁,必须洗手。栗肉为糖汁沁透,很甜。

炒栗子宋朝就有。笔记里提到的“栗”,我想就是炒栗子。汴京有个叫李和儿的,栗有名。南宋时有一使臣(偶忘其名姓)出使,有人遮道献栗一囊,即汴京李和儿也。一囊栗,寄托了故国之思,也很感人。

日本人爱吃栗子,但原来日本没有中国的炒栗子。有一年我在广交会的座谈会上认识一个日本商人,他是来买栗子的(每年都来买)。他在天津曾开过一家炒栗子的店,回国后还卖炒栗子,而且把他在天津开的炒栗子店铺的招牌也带到日本去,一直在东京的炒栗子店里挂着。他现在发了财,很感谢中国的炒栗子。

北京的小酒铺过去卖煮栗子。栗子用刀切破小口,加水,入花椒大料煮透,是极好的下酒物。现在不见有卖的了。

栗子可以做菜。栗子鸡是名菜,也很好做,鸡切块,栗子去皮壳,加葱、姜、酱油,加水淹没鸡块,鸡块熟后,下绵白糖,小火焖二十分钟即得。鸡须是当年小公鸡,栗须完整不碎。罗汉斋亦可加栗子。

我父亲曾用白糖煨栗子,加桂花,甚美。

北京东安市场原来有一家卖西式蛋糕、冰点心的铺子卖奶油栗子粉。栗子粉上浇稀奶油,吃起来很过瘾。当然,价钱是很贵的。这家铺子现在没有了。

羊羹的主料是栗子面。“羊羹”是日本话,其实只是潮湿的栗子面压成长方形的糕,与羊毫无关系。

河北的山区缺粮食,山里多栗树,乡民以栗子代粮。栗子当零食吃是很好吃的,但当粮食吃恐怕胃里不大好受。

梁实秋《谈吃》简介

【梁实秋《谈吃》内容简介】

馋非罪,反而是胃口好、健康的现象,比食而不知其要好得多。

馋,则着重在食物的质,最需要满足的是品味。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要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

收录了梁实秋谈吃的全部散文93篇,除了《雅舍谈吃》中的57篇外,还找到梁先在其他地方发表的36篇,是目前梁实秋谈吃的最全读本。

本书不是食谱,不是教人烹饪,不是解析营养,只是一位文学家不忘乡情,不忘故旧,藉一饮一啄,写其当年的体会。让我们欣赏其文字,体会其心情。在了解中国吃文化的精雅细致外,唇齿留香,物我交融,愉悦陶然。

梁实秋与唐鲁孙、邓云乡一起被称为华人三大美食家。如果您也喜欢吃,并且对吃的感受超过吃的本身,就和这位美食家一起去大饱口福吧!保证让您吃得更有趣、更煽情!

【梁实秋简介】

梁实秋(1903—1987),著名文学评论家、散文家、翻译家。曾与徐志摩、闻一多创办新月书店,主编《新月》月刊。后迁至台,历任台北师范学院英语系主任、英语教研所主任、文学院院长、国立编译馆馆长。代表作有《雅舍小品》、《雅舍谈吃》、《看云集》、《偏见集》、《秋室杂文》、长篇散文集《槐园梦忆》等。译有《莎士比亚全集》等。主编有《远东英汉大辞典》。

【梁实秋《谈吃》精彩摘录】

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当然我说的是河蟹,不是海蟹。在台湾有人专程飞到香港去吃大闸蟹。好多年前我的一位朋友从香港带回了一篓螃蟹,分飧我两只,得膏馋吻。蟹不一定要大闸的,秋高气爽的时节,大陆上任何湖沼溪流,岸边稻米高粱一熟,率多盛产螃蟹。在北平,在上海,小贩担着螃蟹满街吆唤。

七尖八团,七月里吃尖脐(雄),八月里吃团脐(雌),那是蟹正肥的季节。记得小时候在北平,每逢到了这个季节,家里总要大吃几顿,每人两只,一尖一团。照例通知长发送五斤花雕全家共饮。有蟹无酒,那是大杀风景的事。晋书·毕卓传:“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我们虽然没有那样狂,也很觉得乐陶陶了。母亲对我们说,她小时候在杭州家里吃螃蟹,要慢条斯理,细吹细打,一点蟹肉都不能糟踏,食毕要把破碎的蟹壳放在戥子上称一下,看谁的一份儿分量轻,表示吃的最干净,有奖。我心粗气浮,没有耐心,蟹的`小腿部分总是弃而不食,肚子部分囫囵略咬而已。每次食毕,母亲教我们到后院采择艾尖一大把,搓碎了洗手,去腥气。

在餐馆里吃“炒蟹肉”,南人称蟹粉,有肉有黄,免得自己剥壳,吃起来痛快,味道就差多了。西餐馆把蟹肉剥出来,填在蟹匡里烤,那种吃法别致,也索然寡味。食蟹而不失原味的唯一方法是放在笼屉里整只的蒸。在北平吃螃蟹唯一好去处是前门外肉市正阳楼。他家的蟹特大而肥,从天津运到北平的大批蟹,到车站开包,正阳楼先下手挑拣其中最肥大者,比普通摆在市场或摊贩手中者可以大一倍有余,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获得这一特权的。蟹到店中畜在大缸里,浇鸡蛋白催肥,一两天后才应客。我曾掀开缸盖看过,满缸的蛋白泡沫。食客每人一份小木槌小木垫,黄杨木制,旋床子定制的,小巧合用,敲敲打打,可免牙咬手剥之劳。我们因是老主顾,伙计送了我们好几副这样的工具。这个伙计还有一样绝活,能吃活蟹,请他表演他也不辞。他取来一只活蟹,两指掐住蟹匡,任它双螯乱舞轻轻把脐掰开,咔嚓一声把蟹壳揭开,然后扯碎入口大嚼,看得人无不心惊。据他说味极美,想来也和吃炝活虾差不多。在正阳楼吃蟹,每客一尖一团足矣,然后补上一碟烤羊肉夹烧饼而食之,酒足饭饱。别忘了要一碗汆大甲,这碗汤妙趣无穷,高汤一碗煮沸,投下剥好了的蟹螯七八块,立即起锅注在碗内,洒上芫荽末,胡椒粉,和切碎了的回锅老油条。除了这一味汆大甲,没有任何别的羹汤可以压得住这一餐饭的阵脚。以蒸蟹始,以大甲汤终,前后照应,犹如一篇起承转合的文章。

蟹黄蟹肉有许多种吃法,烧白菜,烧鱼唇,烧鱼翅,都可以。蟹黄烧卖则尤其可口,惟必须真有蟹黄蟹肉放在馅内才好,不是一两小块蟹黄摆在外面作样子的。蟹肉可以腌后收藏起来,是为蟹胥,俗名为蟹酱,这是我们古已有之的美味。周礼·天官·庖人注:“青州之蟹胥”。青州在山东,我在山东住过,却不曾吃过青州蟹胥,但是我有一佄患以谲竞?耐?В??蛹蚁绱?艘恍√承方锤?摇?打开坛子,黄澄澄的蟹油一层,香气扑鼻。一碗阳春面,加进一两匙蟹酱,岂止是“清水变鸡汤”?

海蟹虽然味较差,但是个子粗大,肉多。从前我乘船路过烟台威海卫,停泊之后,舢板云集,大半是贩卖螃蟹和大虾的。都是煮熟了的。价钱便宜,买来就可以吃。虽然微有腥气,聊胜于无。生平吃海蟹最满意的一次,是在美国华盛顿州的安哲利斯港的码头附近,买得两只巨蟹,硕大无朋,从冰柜里取出,却十分新鲜,也是煮熟了的,一家人乘等候轮渡之便,在车上分而食之,味甚鲜美,和河蟹相比各有千秋,这一次的享受至今难忘。

陆放翁诗:“磊落金盘荐糖蟹。”我不知道螃蟹可以加糖。可是古人记载确有其事。《清异录》:“炀帝幸江州,吴中贡糖蟹。”《梦溪笔谈》:“大业中,吴郡贡蜜蟹二千头,大抵南人嗜咸,北有嗜甘,鱼蟹加糖蜜,盖便于北俗也。

”如今北人没有这种风俗,至少我没有吃过甜螃蟹,我只吃过南人的醉蟹,真咸!螃蟹蘸姜醋,是标准的吃法,常有人在醋里加糖,变成酸甜的味道,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