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描写谦虚的句子合集70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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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描写谦虚的句子合集70条

曾国藩心经之虚心篇

曾国藩心经的虚心篇主要讲了什么呢?我们能从曾国藩心经的虚心篇中学到什么呢?

虚心篇

吾人为学最要虚

一日中则昃,月盈则亏。

不敢师心,而务要虚心,以收集思厂益之效。勿存成见,而须有定见,贵审轻重缓急之宜。

1

[原典]

为学最要虚心。尝见朋友中有美材者,往往恃才傲物,动谓人不如己,见乡墨则骂乡墨不通,见会墨则骂会墨不通,既骂房官,又骂主考,未入学者则骂学院。平心而论,己之所为诗文,实亦无胜人之处;不特无胜人之处,而且有不堪对人之处。只为不肯反求诸己,便都见得人家不是,既骂考官,丈骂同考而先得者,傲气既长,终不进功,所以潦倒一生而无寸进也……京城之中,亦多有自满之人。识者见之,发一冷笑而已。又有当名士者,鄙科名为粪土,或好作诗古,或好讲考据,或好谈理学,嚣嚣然自以为压倒一切矣。自识者观之,彼其所造,曾无几何,亦足发一冷笑而已。故吾人用功,力除傲气,力戒自满,毋为人所冷笑,乃有进步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我们这些人做学问最重要的就是虚心。我曾经见到的朋友中有的人天分极好,但他们往往恃才傲物,动不动就认为别人不如自己,看到乡试的考卷就骂人家笔墨不通,看到会试的文章就骂人家笔墨不通,既骂分房阅卷的同考官,又骂主持考试的主考官,那些没能进入乡学的便大骂学院。乎心而论,他们自己所写的诗词文章,实在没有胜过人家之处,不只是没有胜过他人之处,而且还有不如他人的地方。只是因为不肯自我反省,便觉得别人都不如自己,所以既谩骂考官,又骂那些与自己一同考试而先于自己考取的人。这样傲气滋生以后,最终也不能上进考取功名,只能穷困潦倒一生而没有丝毫长进。在京城之中,也有很多骄傲自满的人。有见地的人看到他们,只对他们冷笑而已。又有些所谓的名士,鄙视科举功名如同粪土,有的喜欢做诗词占文,有的喜欢讲究考据,有的喜欢谈论理学,狂傲地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有见识的人看到他们,他们所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真才实料,只值得几声冷笑而巳。所以我们用功做学问,—定要戒除傲气,一定要屏除自满的恶习,不要被别人所讥笑,这样才会有所进步。

2

[原典]

谚云:“富家子弟多骄,贵家子弟多傲。”非必锦衣玉食、动手打人而后谓之骄傲也,但使志得意满毫无畏忌,开口议人短长,即是极骄极傲耳。余正月初四信口言戒骄字,以不轻非笑人为第一义;戒惰字,以不晏起为第一义。

[注疏]

原典大意是:谚语中说:“有钱人家的子弟大多骄气,有权势人家的子弟大多傲慢:”不一定特指那些锦衣玉食、动手打人之后才叫作骄傲,只要表现出踌躇满志毫无顾忌、开口就轻易议论别人的长处短处,就是非常骄傲。我在今年正月的.信中所说的要戒除骄气,把不轻易取笑他人作为第一要义;要戒除懒惰,把不晚起床作为第—要义。

3

[原典]

自概之道云何,亦不外清、慎、勤三字而已。吾近将清字改为廉字,慎字改为谦字,勤字改为劳字,尤为明浅,确有可下手之处。

[注疏]

原典大意是:自我削平的方法有什么呢?不外乎清、慎、勤三个字而已。我最近将清字改为廉字,将慎字改为谦字,将勤字改为劳字,更加浅明易懂,也确实更容易去做到。

4

[原典]

窃见兵兴十载,而军政、吏治二者,积习未改,甚或日趋日下,何以挽回劫运?是以痛心疾首,深自刻责。与将士约,先求勿骚扰百姓,然后能杀敌致果;与官吏约,先求勿沾染坏习,然后能洁己奉公。臣以困勉自励,亦以劝诫僚属。而才智短绌,措施失当,诚恐有师心自用之处。兹奉圣谕,惟有敬谨省察,不敢师心,而务要虚心,以收集思广益之效。勿存成见,而须有定见,贵审轻重缓急之宜。

[注疏]

原典大意是:我私下认为内战已经十年了,而军政和吏治这两方面,以往的陋习还是没有改变,甚至有的还江河日下,这样下去,怎么能够挽救我大清王朝的劫数呢?我因此痛心疾首,深深地责备自己。对将士们约定,首先不要骚扰百姓,然后才能奋勇杀敌夺取胜利;对官吏们约定,首先不要沾染坏习气,然后才能洁身自律,克己奉公。我用当前的困境尽力勉励自己,也用来劝诫同僚和属下。只是因为才能与智慧不足,加上采取的措施不太得当,—-直担心自己有时候会刚愎自用。这次得到圣上的旨意,只有恭敬谨慎地自我反省、检查,不敢妄白有骄傲之心,一定要虚心待下,以便收到集思广益的效果,不要心存成见,要有一定的见解,贵在能够认清轻重缓急的区别,相机行事。

5

[原典]

众口悠悠,初不知其所自起,亦不知其所由止。有才者忿疑谤之无囚,而悍然不顾,则谤且日腾;有德者畏疑谤之无因,而抑然自修,则谤亦自息。吾愿弟等之抑然,不愿弟等之悍然。愿弟等敬听吾言,手足式好,同御外侮,不愿弟等各逞己见于门内,计较其雌雄,反忘外患。

[注疏]

原典大意是:别人的议论很多,既不知道它是从哪开始发出,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停止。有才学的人忿恨别人的怀疑和诽谤没有根据,于是置之不理,继续我行我素,那么诽谤就会越来越多;有德行的人害怕怀疑和诽谤没有根据,于是控制自己的情绪自我修行,那么诽谤也会渐渐消失。我希望兄弟们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无所顾忌。希望兄弟们恭敬地听我的话,齐心协力,共同对付外来的欺凌,不希望兄弟们在内部各自坚持自己的看法,计较谁对谁错,反而忘记外来的隐患。

6

[原典]

吾家于本县父母官,不必力赞其贤,不可力诋其非,与之相处,宜在若远若近、不亲不疏之间。渠有庆吊,吾家必到;渠有公事,须绅士助力者,吾家不出头,亦不躲避。渠于前后任之交代,上司衙门之请托,则吾家丝毫不可与闻。弟既如此,并告子侄辈常常如此。子侄若与官相见,总以“谦谨”二字为主。

[注疏]

原典大意是:咱们家对于本县的父母官,不必极力夸赞他如何贤达,也不能极力侮辱诋毁他的过失,和父母官相处,应该保持一种不远不近,既不亲密也不疏远的关系。他们如果有私人的喜庆和丧吊之事,咱们家一定要前去表示;如果他们因为公事而向乡绅求助时,咱们家不要强白出头,也不能躲避。对于他们前后任之间的交相接替,以及上级衙门的邀请托付,那么咱们家—点也不能和他们有所牵扯。兄弟们应该如此办理,也应该告诫子侄等后辈如此对待。子侄辈的如果和官府打交道,切记要一直把“谦虚谨慎”放在心上。

7

[原典]

沿途州县有送迎者,除不受礼物酒席外,尔兄弟遇之,须有一种谦谨气象,勿恃其清介而生骄惰也。余近年默省之勤、俭、刚、明、忠、恕、谦、浑八德,曾为泽儿言之,宜转告与鸿儿,就中能体会一二字,便有日进之象。泽儿天质聪颖,但嫌过于玲珑剔透,宜从浑字上用些工夫。鸿儿则从勤字上用些工夫。用工不可拘苦,须探讨些趣味出来。

[注疏]

原典大意是:对于沿途的州县有前来迎接送行的,除厂不能接受他们的礼物和酒席之外,你们兄弟见了他们,要表现出谦虚谨慎的样子,不要因为自己的清廉耿介而滋生出骄傲和懒惰的情绪,我近几年静思巾的勤劳、俭朴,刚强、明达,忠信、宽恕、谦虚和淳厚八种品德,曾经对纪泽儿说过,希望纪泽能向纪鸿转达,如果能够从中体会出一两个字的深意,就会每天都有所进步。纪泽天资聪明颖慧,但有些过于伶俐,今后应该在淳厚上多下些功夫。纪鸿应该多在勤劳方面多加用功。下功夫不应该被苦累所束缚住手脚,还应该从中探讨出一些有益的东西。

8

[原典]

何子贞作祖父母寿文,读之甚惬心。而以后半叙次,不甚似祖大人气象,意欲自加润色,良久,乃修饰妥当。持稿示蕙西,蕙西责予曰:“子孙孝思,曾不系于此,此世俗所谓尊其亲者也。君不宜以此逐逐,徒浪费耳,且君只拟作一副寿屏,既请子序撰文,不宜复商之子贞;子贞作文,君亦不得赞一词,节次差缪,总为俗见所蔽,遂致小事都迷。”闻言悚然,回看子序文,良深远绝俗,益信闻誉言则气易骄,闻箴言则心易虚,良友夹持可少乎哉?因定计办屏两架,以文吾过。

[注疏]

原典大意是:何子贞为祖父母做寿所写的序文,读起来非常高兴,只是后半部分叙述的次序,不太像祖父的性格,于是想自己稍微修改一下,过了很长时间,才修改润色完毕。我拿着改过的文稿请蕙西指教,蕙西责备我说:“做子孙的孝敬长辈,不应该只关注这—点,这就是世俗所说的尊敬他的长辈。你不应把心思全放在这方面,只不过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况且你只打算为你祖父母制作一副寿屏,既然已经请子序撰写序文,就不应该再找子贞商榷;请子贞写序文,你也不能稍加评沦,至于顺序上的差异,总是会被世俗的见解所蒙蔽,于是导致把小事情都弄得特别繁杂。”听了他的话,我不禁心头一颤,再回过头看一看子序的文章,确实是用意深远,不同于世俗之见,于是更加深信:听到赞誉就会气傲,听到劝谏的箴言心里就会容易谦虚,有这样的好朋友帮助是不可缺少的。于址重新决定置办两副屏风,来掩盖我的过失。

9

[原典]

岱云来,久谈,彼此相劝以善。予言皆己所未能而责人者。岱云言余第一要戒“慢”字,谓我无处不著怠慢之气,真切中膏育也。又言予于朋友,每相恃过深,不知量而后入,随处不留分寸,卒至小者龃龉,大者凶隙,不可不慎。又言我处事不患不精明,患太刻薄,须步步留心。此三言者皆药石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岱云到我家来,和我谈了很长时间,彼此都互相劝诫以达到好的目的。我说自己把做不到的事情经常反过来责备别人。岱云说我首无要戒除怠慢,说我无时无处都充满一股怠慢之气,这句话真可谓是切中要害,他又说我对朋友,经常要求过高,不懂得根据情况慢慢引导,处理事情丝毫不留余地,最后导致朋友之间矛盾小的心里觉得不痛快,矛盾大的就会结下怨恨,不能不加以注意。又说我处理世事不是不精明,而是太过于刻薄,因此需要以后时时小心谨慎。这三句话对我来说,都是治病的良药。

10

[原典]

与(树堂)语收摄之方,无诸己而责诸人,可耻!且谈时心有骄气,总由心不虚故。归寓静坐,一时成寐。何不振也?饭后,岱云来,谈诗、字心得。语一经说破,胸中便无余味,所谓德之弃也。况无心得,而有掠影之谈乎?

[注疏]

原典大意是:我和冯树堂谈论收心养气的方法,认为自己做不到的而去要求别人做到,这是很可耻的,并且在谈话时心中有—股骄傲之气,总的原因是内心不太谦虚。回到家中静坐休息,不承想—会儿就睡着了,我的精神怎么如此不振奋呢?吃完午饭后,岱云到我家来,和我谈论诗词、书法的心得体会。如果话一经别人点破,心中就会坦荡没有丝毫的牵连,也就是所说的把内心的包袱甩掉。况且如果连心得体会都没有,还谈沦什么浮光掠影的诗与字呢?

11

[原典]

早起,读《易·睽卦》。凡睽起于相疑,相疑由于自矜。明察我之于小珊,其如“上九”之于“六三”乎?吴氏谓合暌之道,在于椎诚守正,委曲含宏,而无私意猜疑之弊,戒之勉之!此我之要药也。习字一百。未正,走岱云处,与渠同请客一席,至三更方散。是日,口过甚多,口有一言戏谑,非特过也,直大恶矣。同人射覆,有求胜心;夜深对客,有慢易之态。客去,与易莲舫论食色之非性。谈理时,心颇平和。

[注疏]

原典大意是:早上起床后,阅读《易经·睽卦》。凡是与人不和都是因为怀疑而起,互相怀疑的原因又是因为自己太骄傲。细想一下我对待小珊,难道不是像卦中的“上九”和“六三”吗?吴氏所说的合和不合的道理,关键是在于要推心置腹诚心以待,要有宽宏大量能屈能伸,而且要清除自私猜忌的弊病,一定要警戒、努力、这对我来说是一剂良药。练习书法一百个字?未时,到岱云家串门,和他共同做东请客,一直到三更才结束。这一天,我话语中失误太多,而且还有一句戏谑的话.虽然不是重大过错,但也确实很不好。同别人比赛,有一种求胜的心情;夜晚和客人对谈,又有一种轻视怠慢的意思客人离开后,我和易莲舫淡沦起食色不是性。在淡论理学的时候,我的心态还比较平和。

12

[原典]

早起,读《损卦》,心颇入。饭后散漫。午正客来,誉人仍言不由衷。巳刻,冯树堂来,与论“虚”字之体用及《大学》要略。树堂极虚心,我所不及。读书穷理,不办得极虚之心,则先自窒矣。未正,出门拜客一家,饭社兰溪处,渠为其子授室,晡时散。走何子敬处,渠生辰,明知尽可不去,而心一散漫,便有世俗周旋底意思,又有姑且随流底意思。总是立志不坚,不能斩断葛根,截然由义,故一引便放逸了。戒之!更初归,习字一百,作《怀人》诗十二句,未成。本日在何宅所唱昆腔,我心甚静且和,因思古乐陶情淑性,其入人之深当何如?礼乐不兴,小学不明,天下所以少成材也,吾齿长矣,而诗书六艺一无所识,立不立,过不改,欲求无忝所生,难矣。

[注疏]

早上起床后,读《损卦》,感觉是用心读书。早饭后随便散步一会。正午时有客人来访,我夸赞别人时仍有点言不由衷的意思。巳时,冯树堂来我家,——起谈论“虚”字的内涵和外延以及《大学》中的精彩之处;冯树堂为人非常虚心,我深感不如他、渎书探究道理,如果没有非常谦虚的心态,那么就会自己把自己束缚住。未时,出门到别人家拜会了一下,在杜兰溪家吃午饭。他给儿子分家立业,直到申时才结束。走到何子敬家时,正赶上是他的牛日,心里明明知道不必前去,但心里一随便,就有了与世俗周旋的意思,又有姑且随波逐流的意思.总之是自己立志不够坚定,不能完全断绝心中的杂念,果断按照义理去做,所以一放松便随便起来了。一定要注意。一更天的时候回到家,练了——百个字,想写一首十二句的《怀人》诗,没有完成。今天在何子敬家听昆腔。心里觉得非常安静个和,因此想到古代乐曲能够陶冶情操纯净性情,对人的影响之深就像今天—样。礼乐很长时间没有被提倡了,小的学问小明白,所以天下能够成材的人越来越少,我虽然年纪很大了,但诗书六艺各方面没有—样有所成就,也没有立下远大的志向,有了过错也没有改掉。这样的话,如果再想没有什么侮辱加身,一定是非常困难的。

曾国藩心经之养心篇

曾国藩心经的养心篇主要讲了什么呢?我们能从曾国藩心经的养心篇中学到什么呢?

养心篇

心既知有善知有恶,而不能实用其力以为善去恶,则谓之自欺。方寸之自欺与否,盖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独知之。

凡病在根本者,贵于内外交养。养内之道,第一将此心放在太平地方,久久自有功效。

1

[原典]

欲得家运绵长,第一禁止奢侈享用,念周末诸子各有极至之诣,其所以不及仲尼者,此有所偏至,即彼有所独缺,亦犹夷、惠之不及孔子耳。若游心能如老庄之虚静,治身能如墨翟之勤俭,齐民能以管、商之严整,而又持之以不自是之心,偏者裁之,缺者补之,则诸子皆可师也,不可弃也。

[注疏]

原典人意是:如果希塑家庭的好运得以绵长不衰,首先要禁止奢侈浪费、大肆享用+尔周以后的诸子百家都有各自精深的造诣,似没有一个能够与孔子相提并论。这是因为在一方面比较精通而另外方面却有很多缺陷和不足,就像伯夷、柳下惠不如孔子一样。如果心态能够像老子、庄子那样清虚宁静,对自身像墨翟那样勤劳俭朴,管理民众像管仲、商鞅那样严肃而有章法,而且不自以为是,对过分的行为加以裁减,对不足之处进行修补,那么诸子都可以成为老师,不可放弃。

2

[原典]

心既知有善知有恶,而不能实用其力以为善去恶,则谓之自欺。方寸之自欺与否,盖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独知之。故《大学》之“诚意”章,两言慎独。果能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力去人欲,以存天理,则《大学》之所谓自慊,《中庸》之所谓戒慎恐惧,皆能切实行之。即曾子之所谓自反而缩,孟子之所谓仰不愧、俯不怍,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皆不外乎是。故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断无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之时。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心里虽然知道有善恶之分,但不能竭砵全力上扬善抑恶,就可以认为是欺骗自己。自己是否欺骗自己,人概别人不会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知道。所以《大学》中的“诚意”篇中,两次提到要慎独。如果真正做到喜欢好的就像喜欢美丽的容姿,厌恶坏的就像讨厌恶臭的味道,努力抛弃人的私欲,弘扬天理,那么,《大学》所说的自我满足,《中庸》所说的戒除恐惧,都可以加以实施。就像曾参所说的自反而缩,孟子所说的抬头不愧对天,低头不愧对地,就家修养心性没有比少欲更好的,部不外乎这个道理。所以如果能够慎独,那么自己反省时就不会感到愧疚,可以面对天地,敢于质问鬼神,绝对不会出现心感惭愧而气馁的情况。如果—个人没有愧疚之事,对天地泰然处之,这种心态就会感到满足、平和、宽容和快慰。就是人生自强的最好方法,寻找快乐的第一途径,也是躬守自身的第一要务。

3

[原典]

士之修德砥行,求安于心而已。无欲而为善,无畏而不为不善者,此圣贤之徒,中有所得而不惑者也。自中智以下,不自能完其性之分,大抵不劝不趋,不惩不改。圣人者因而导之以祸福之故,如此则吉,不如此则凶咎。使贤者由勉以几安,愚者惧罚而寡罪。故《易》称“余庆”、“余殃”,《书》戒惠逆影响。先王所以利民,其术至已。

[注疏]

原典大意是:士人修养品德以砥砺自己的行为,所求的是得到内心的安慰、心中没有欲望而做善事,没有恐惧而不做不好的事,这就是所说的圣贤之人,从中有所收获而不被此迷惑;—从中等智力的入以下,—般不能自觉达到其性格中所期望的地步,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劝告和督促,做错了事也没有人惩处或自己不加以改正。作为圣人,会因此加以引导,告诉他们如何导致祸福的不同原因,这样做就会成功,不这样做只能失败;目的是让贤明的人更加勉励上进,使愚笨的人害怕受到惩罚而尽量少地犯罪。所以《易经》称为“余庆”、“余殃”,十朽经》中提出戒免正反两方面的影响。古代帝王采取有利于人民生活的措施,方法也大概是这样。

4

[原典]

闻入春以来,清恙未发,而疲困不支,心神慌乱,自因积劳积感所致。军政余闲,流览书籍,忘情世变,或亦养心之一助,幸无以愁自缚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听说入春以来,(您)没有染上疾病,只是觉得浑身乏力,疲惫不堪,心神慌乱,这是因为工作太繁重和感情积聚过多的结果。因此,在处理军政大事的空暇时间,看看—栖,将世间的俗物抛在一边,或许可以对修心养性起到——定的帮助作用,也可以幸免被忧愁缠住了身心。

5

[原典]

至于作人之道,以刚介为自立之基,以敬恕为养心之要,远法祖德,近式乡间,切勿稍自菲薄,但求少异于流俗而即自画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至于做人的道理,要把刚强耿介作为立身的根本,把敬恕作为修养心性的宗旨,向远处看效法祖宗留下的美德、向近处看参考乡土民情,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只要做列同世俗的不良风气有所区别就可以了。

6

[原典]

凡病在根本者,贵于内外交养。养内之道,第一将此心放在太平地方,久久自有功效:

[注疏]

原典大意是:大凡心里有病的,最重要的是要内外互相休养。治养心病的方法,首先是要把自己的心态放正位置,静处以调养,时间长了必定会有好的`效果。

7

[原典]

本日作行书,能摅写胸中跌宕俊伟之气,稍为快意。大抵作字及作诗古文,胸中须有一段奇气盘结于中,而达之笔墨者却须遏抑掩蔽,不令过露,乃为深至。若存丝毫求知见好之心则真气渫泄,无足观矣。不特技艺为然,即道德、事功,亦须将求知见好之心洗涤净尽,乃有合处。故曰七均师无声,五和常主淡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今大书写行书,能体验出心中的跌宕起伏、雄伟俊朗的气势,稍微感到快意。大概写字或做诗、做文章,心中都要有一股奇异的气存在其中,但通过笔墨表现出来时又要尽量加以掩盖,不让它们锋芒毕露,这是很深的道理。如果有丝毫卖弄的意思,那么心中的真气就会立刻泄掉,笔下之物也不值得赏鉴了,不单是技艺,其他在道德、事业等方面,也要将卖弄的心理清除干净,才能达到尽善尽美。所以说七种音韵中都师法于无声,五种平和中经常推重平淡。

8

[原典]

皆由平日于养气上欠工夫,故不能不动心。欲求养气,不外“自反而缩,行慊于心”两句;欲求行慊于心,不外“清、慎、勤”三字,固将此三字多缀数语,为之疏解。“清”字曰名利两淡,寡欲清心,一介不苟,鬼伏神钦;“慎”字曰战战兢兢,死而后已,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勤”字曰手眼俱到,心力交瘁,困知勉行,夜以继日。此十二语者,吾当守之终身,遇大忧患、大拂逆之时,庶几免于尤悔耳。

[注疏]

原典大意是:……都是因为平时在养气方面做得不够,所以不能不因此动心。如想在养气上有成效,不外乎“自反而缩,行为不愧对内心”这两种意思。要想达到行为无愧于内心,又不外乎“清、慎、勤”这三个字。我把这三个字延伸一下,做厂一下较为细致的解释。“清”字主要讲要淡泊名利,寡欲清心,耿直不苟且,让鬼神为之钦服。“慎”字主要讲要为人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地做人,直到死亡,行为有达不到要求和目标的,要尽量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勤”主要讲手到眼到,尽自己的全部身心去做事,不断督促自己进步,并且夜以继日地努力工作。这十二个短语,我要终身信守,当遇到重大忧患,不尽人意的时候,有了这些作为指导,就会基本上免于特别后悔和忧虑了。

9

[原典]

“敬”“恕”二字,细加体认,实觉刻不可离。“敬”则心存而不放,“恕”则不蔽于私。孟子之所谓“推”,所谓“达”,所谓“扩充”,指示至为切近。《中庸》之十三章;《论语》之告子贡,告仲弓,皆以“恕”字为开宗要义。大抵接人处事,于见得他人不是、极怒之际,能设身易地以处,则意气顿平。故“恕”字为求仁极捷之径。来示以“致知”为大头脑工夫。鄙意“敬”是平日涵养之道,“恕”是临时应事之道;“致知”则所以讲求此“敬”、讲求此“恕”者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对“敬”、“恕”这两个字,经过仔细体会和理解,觉得时刻都不能偏离。做到“敬”,就会心里存在理念而不会放任;做到“恕”,就不会被私欲所蒙蔽。孟子所说的“推”、“达”、“扩充”,意思都十分接近。《中庸》的第十三章,《沦语》中告诫子贡和仲弓的话,都是以“恕”作为宗旨。在接人待物的处世过程中,当看到别人的过错,甚至十分愤怒的时候,如果能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在他人的位置上想一想,就会平静下来用理智的心态来对待,所以说“恕”是求取仁义的一条捷径。您所说的“致知”是思想深处的东西,是一种很高深的功夫。我认为“敬”是日常自身涵养的方法,“恕”是临时处理事情的方法;“致知”是解释什么叫“敬”,什么叫“恕”的学问。

10

[原典]

近来每苦心绪郁闷,毫无生机,因思寻乐约有三端:勤劳而后憩息,一乐也;至淡以消忮心,二乐也;读书声出金石,三乐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最近我经常苦于心情郁闷,丝毫没有活力可言,因此想到寻找乐趣大概有三种途径:辛勤劳作后再休息,是一大乐事;平心静气,淡泊于人生,并消除不健康的心态,是第二件乐事;大声朗读文章,发出金石之声,这是第三种乐事。

11

[原典]

近日衰老日逼,学问无成,日日忧郁,若无地自容者。细思圣人“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二者并进,固未尝偏于忧愤,穷年戚戚也。今虽一无所得,亦当求所谓乐者以自适。上而孔、颜之乐,次而周、程、邵、朱之乐,又次而陶、白、苏、陆之乐。勉而企焉,以扩吾之襟抱,且愤且乐,以终吾身,犹愈于终日郁闷者耳。

[注疏]

原典大意是:最近随着年龄的衰老,感到在做学问方面没有什么成就,于是每天都很烦闷;有时竟会感到无地自容。仔细理解圣人所说的“发奋忘食,乐以忘忧”这句话,如果这两方面都能够做到,那么就可能不会这样每日被忧愁烦恼所笼罩,也不会有无地自容的遗憾了。现在我虽然什么都没有得到成功,但也应该找到让自己快乐的事情以求解脱。最高的境界是孔子、颜回所认为的乐趣;退而求其次是周敦颐、程灏、邵雍、朱熹所说的乐趣;再其次是陶渊明、白居易、苏轼、陆游所认同的乐趣。自己鼓励自己,希望有所收获,使自己的胸襟和抱负变得宽广而高远,既有发愤,又有乐趣,这样一直到终老之日。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会比每天烦恼忧郁要好得多了。

曾国藩心经之正心篇

曾国藩心经的正心篇主要讲了什么呢?我们能从曾国藩心经的正心篇中学到什么呢?

正心篇

当今之世,富贵固无可图,功名亦断难就,惟有自正其心以维风俗,或可辅救于万一。所谓正心者,曰厚,曰实。

日内不敬不静,常致劳乏,以后须从“心正气顺”四字上体验。

1

[原典]

近年焦虑过多,无一日游于坦荡之天,总于由名心太切、俗见太重二端、名心切,故于学问无成,德行未立,不胜其愧馁。俗见重,故于家人之疾病、子孙及兄弟子孙之有无强弱贤否,不胜其萦绕,用于忧惭,局促如茧自缚。今欲去此二病,须在一“淡”字上着意、不特富贵功名及身家之顺逆、子姓之旺否悉由天定,即学问德行之成立与否,亦大半关乎天事,一概淡而忘之,庶此心稍得自在。

[注疏]

原典大意是:近年来,我经常焦虑不安,没有一天过得坦荡恬然,总的原因是求名求利之心太急切,世俗之见太深重。对名利看得太重,就会导致做学问没有所成,而且自己的品德不高,因此深感愧疚。受俗见影响太深,所以对家人的疾病,对子孙及弟兄的子孙的贤与不肖、学业等,一直挂在心上,因此感到忧虑不安,如同作茧自缚,非常局促。现在要想去掉这两种病根,必须要从“淡”字上多下功夫。不仅功名富贵,以及家庭、自己的发展是顺利还是倒退、子孙后代是否兴旺都是上天注定的,而且自身学问和品行是否有所成就,大半也是天意,这些都应该淡然对待,这样或许心情会感到好一些。

2

[原典]

尝谓独也者,君子与小人共焉者也,小人以其为独而生一念之妄,积妄生肆,而欺人之事成。君子懔其为独而生一念之诚,积诚为慎,而自慊之功密。其间离合几微之端,可得而论矣。

盖《大学》自格致以后,前言往行,既资其扩充;日用细故,亦深其阅历、心之际乎事者,已能剖晰乎公私,心之丽乎理者,又足精研其得失。则夫善之当为,不善之宜去,早画然其灼见矣。而彼小人者,乃不能实有所见,而行其所知,于是一善当前,幸人之莫我察也,则趋焉而不决。一不善当前,幸人之莫不伺也,则去之而不力。幽独之中,情伪斯出,所谓欺也。惟夫君子者,惧一善之不力,则冥冥者有堕行;一不善之不去,则涓涓者无已时。屋漏而懔如帝天,方寸而坚如金石。独知之地,慎之又慎。此圣经之要领,而后贤所切究者也。

自世儒以格致为外求,而专力于知善知恶,则慎独之旨晦。自世儒以独体为内照,而反昧乎即事即理,则慎独之旨愈晦。要之,明宜先乎诚,非格致则慎亦失当。心必丽于实,非事物则独将失守。此入德之方,不可不辨者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曾经所说的独处,是君子和小人共有的。小人在独处时会产生狂妄的念头,这些狂妄的念头积累多了就会放肆起来,欺负他人的坏事也会因此而产生。君子害怕独处时犯错误,往往产生真诚的念头,真诚积聚起来就会更加谨慎,自己担心犯过错的修养就会更高。这其中的差异产生的原因,是非常明显的。《大学》中提出深究事物的原理而获得知识以后,以前的言论和行为,可以作为它扩充延伸的帮助;日常的琐事,又可以加深他的阅历。这种心境遇到事情,已经能够明辨公私的区别,将这种心境依附于道理,又可以充分分析得失。那么,好事应该做,坏事应该远离,这个道理就显而易见了。而那些小人,却不能充实他们的见识,做他们应做的事。于是,在碰到好事的时候,担心别人看不到他的善举而犹豫不前;在碰到坏事的时候,侥幸别人或许不会发现,不去努力避免。这样,在独处的时候,显露出伪善的本质,这就是所说的欺骗,而君子,常常担心碰到好事不努力去做,就会在黑暗中堕落;担心碰到坏事而不远离它,就会逐渐犯下更大的错误。身处暗室之中要檩然不动,犹如在天上一般,意志要像金石一样坚固。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一定要慎之又慎;这些是圣人经典的要领,也是后代贤人所切实研究的东西。

自从儒士以格物致知作为要求别人的方法,而只注重辨别善恶,慎独的意思就变得隐晦,自从儒士以独善其身为目的,着重推究事理的本来面目,慎独的意思就变得更加隐晦了。总而言之,明白事理要先厂诚信,没有格物致知那么谨慎也会失土目标。心境一定要联系实际情况,如果没有事物就谈不上有“烛”。这就是进人道德境界的方法,不可以不加以明辨。

3

[原典]

诸弟远隔数千里之外,必须匡我之不逮,时时寄书规我之过,务使累世积德不自我一人而堕。庶几持盈保泰,得免速致颠危。诸弟能常进箴规,则弟即吾之良师益友也。而诸弟亦宜常存敬畏,勿谓家有人做官,而遂敢于侮人;勿谓已有文学,而遂敢于恃才傲人。常存此心,则是载福之道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各位贤弟和我远隔千里,一定要匡正我的错误,经常写信来指出我的过失,务必不要让咱们家历代祖先积累的德行因为我一个人的堕落而有所损害。即使在达到人生顶峰时也要心存敬畏,这样才可以免遭迅速破落的危险。各位贤弟如果能够经常规劝我的过失,那么你们就是我的良师益友。你们自己也应该时时保持敬畏的心态,不要认为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就可以欺侮他人;不要认为自己有文采和学识,就可以恃才傲物,看轻他人。如果一直保持敬畏之心,才可以保持幸福。

4

[原典]

孔子之所以异于伯夷、伊尹者,不在高处,而在平处;不在隆处,而在污处。污者,下也;平者,庸也。夷、尹之圣,以其隆高而异于众人也。孔子之圣,以其平庸污下而无以异于众人也。宰我之论,尧、舜以勋业而隆,孔子以并无勋业而污。子贡之论,百王以礼乐而隆,孔子以并无礼乐而污。有若之论,他圣人以出类拔萃而隆,孔子以即在类萃之中,不出不拔而自处于污,以污下而同于众人。此其所以异于夷、尹也,此其所以为生民所未有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孔子与伯夷,伊尹不同的原因,不是在高贵方面,而是在平凡的举止方面;不是在特别显要突出的地方,而在于低下的地方。污字的意思就是下面,平字的意思就是平庸;伯夷、伊尹之所以成为圣人,是因为他们地位高贵而与其他人不同。孔子之所以成为圣人,是因为他地位平庸,并没有明显与众人不同的地方。宰我评沦说,尧、舜因为建立了不朽的业绩而地位高贵,孔广因为没有功绩而地位低下。子贡评论说,帝王们因为尊崇礼乐而显得高贵,孔子因为没有礼乐的陪衬而显得地位低下。有若评论说,其他的圣人因为在众人中出类拔萃而高贵,孔子因为本身就在平凡人之中。没有出头而显得同普通人—样平凡。这就是孔子与伯夷、伊尹不同的原因,也就是平常的百姓所不具备的。

5

[原典]

当今之世,富贵固无可图,功名亦断难就,惟有自正其心以维风俗,或可辅救于万一。所谓正心者,曰厚,曰实。厚者,仁恕也。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存心之厚,如此可以少正天下浅薄之风。实者,不说大话,不慕虚名,不行架空之事,不谈过高之理,如此可以少正天下浮伪之习。

[注疏]

原典大意是:现在这个世道,大富大贵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想要建功立业也是根本不可能实现,只有端正自己的心态来维护风俗习惯,或许还可以对社会产生一点有益的作用。所说的正心,就是仁厚、笃实。仁厚,就是仁慈宽厚,自己想要登上某—地位而让他人登上这一地位,自己想要得志显贵而让别人得志显贵,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不要强加到他人身上,如果能做到心地仁厚,就可以稍微改变世上骄横淡薄的风气。笃实,就是不说大话,不爱慕虚名,不做那些虚无缥缈的事,不妄谈过高的大道理。

6

[原典]

固思天下事,一一责报,则必有大失所望之时;佛氏因果之说,不尽可信,有有因必有果,亦有有因而无果者:忆苏子瞻诗云:“治生不求富,读书不求官。譬如饮不醉,陶然有余欢。”吾更为添数句云:“治生不求富,读书不求官。修德不求报,为文不求传。譬如饮不醉,陶然有余欢。中含不尽意,欲辨已忘言。”

[注疏]

原典大意是:想一想天下的事情,如果每一件都希望有所回报,就必然会有大失所望的.时候。佛家的因果相报之说,不能全部相信。有时候有了原因必然会有结果,也有时候有了原因却没有结果。记得苏子瞻有首诗说:“过日子不求富足,读书不要强求一定会做官。就像喝酒如果不醉的话,就会陶陶然而感到很惬意。”我又为这首诗增添了几句:“过日子不强求富足,读书不强求一定会做官。修身立德不是为了有所回报,做文章不是为了流传千古。就像喝酒而不醉,陶然自得也会感到很高兴。这其中包含着不可言传的深意,想要为之辨解却记不起要说的话。”

7

[原典]

思夫人皆为名所驱,为利所驱,而尤为势所趋。当孟子之时,苏秦、张仪、公孙衍辈,有排山倒海、飞沙走石之势,而孟子能不为所摇,真豪杰之士,足以振厉百世者矣。

[注疏]

原典大意是:人人部被名声所驱动,被利益所驱动,尤其被权势所驱动。孟子生活的时代,有苏秦、张仪、公孙衍等一批人,他们有排山倒海、飞沙走石的权势,但孟子丝毫不被他们的权势所动摇,这才是真正的豪杰之士,也足够可以影响后人,成为万世景仰的楷模了。

8

[原典]

日内不敬不静,常致劳乏,以后须从“心正气顺”四字上体验,谨记谨记!又每日游思,多半是要人说好。为人好名,可耻!而好名之意,又自谓比他人高一层,此名心之症结于隐微者深也。

[注疏]

原典人意是:近——段时间我心神不定,一直安静不了,因此经常感到劳累疲乏,今后·定要从“心正气顺”四个字上加以注意。切记切记。另外每天胡思乱想,多半是希望别人说自己的好话、如果做人而只注重名声,是非常可耻的。而追求名声的意思,又自认为比别人更高出—层。这种追求名利心情的症结,对于那些恬然隐忍、懂得深奥道理的人来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9

[原典]

凡喜誉恶毁之心,即鄙夫患得患失之心也。于此关打不破,则一切学问才智,适足以欺世盗名为已矣。谨记于此,使良友皆知吾病根所在。与子贞久谈,躬不百一,而言之不怍,又议人短,顷刻之间,过恶丛生,皆自好誉之念发出。

[注疏]

原典大意是:大凡喜坎赞誉而讨厌批评的心境,部是那些山野村夫患得患失的心境。如果连这一关都打不破,那么—切学问与才智,只能是欺世盗名而已。要牢牢记住这—点,使好朋友部知道我的病根。我和子贞兄谈了很长时间,感到他亲身做到的不及所说的百分之—,而且言语间毫无愧意,又喜欢议论别人的长短。在顷刻之间,过错和厌恶之情不断出现,那是从阅为喜欢得到别人赞誉的私念中发出。

10

[原典]

君子之道,莫善于能下人,莫不善于矜。以齐桓公之盛业,葵邱之会微有振矜,而叛者九国。以关公之忠勇,一念之矜,而身败于徐晃,地丧于吕蒙。以大禹之圣,而伯益赞之,以满招损,谦受益。以郑伯之弱,而楚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不自恃者,虽危而得安;自恃者,虽安而易危。自古国家,往往然也。故挟贵、挟长、挟贤、挟故勋劳,皆孟子之所不答;而怙宠、怙移、怙非、怙乱,皆春秋士大夫之所深讥尔。

[注疏]

原典大意是:君子认为,没有比能够礼贤下士更好的,也没有比骄傲自大更坏的。以齐桓公的丰功伟业为例,在葵邱之会上微微有一些骄傲的情绪,就导致了九个诸侯国的反叛。像关羽这种忠义勇猛的人物,也是因为一时大意,部队被徐晃才丁败,领地也被吕蒙攻占。像大禹这样的圣人,伯益告诫他说,满招损,谦受益。郑国虽然很弱小,但楚庄王却说:“郑国国君能够礼贤下工,一定可以得到百姓的信赖和支持。”不骄傲自大的,即使有了危险也会转危为安;骄傲自大的,即使现在安全也会很快有危险。自古以来的国家,往往都是这个样子。所以,依仗富贵、倚仗年长、倚仗贤明、倚仗有大功劳的,都是孟子所不赞成的;而依靠得到宠爱、依靠奢侈、依靠过错、依靠混乱,都是春秋时士大夫们所深恶痛绝的。

11

[原典]

贤侄亦宜立志学作好人。第一贵勤劳,公事则早作夜思,私事则看书习字;第二贵谦恭,貌恭则不招人之侮,心虚则可受人之益;第三贵信实,莫说半句荒唐之言,莫做半点架空之事。修此三者,虽走遍天下,处处顺遂。

[注疏]

原典大意是:贤侄也该立志学做好人。首先贵在勤劳,对于公事要及早动下去做,晚上则要回头想一想,对于私事就是多读书、多练习书法。其次做人要谦虚恭敬,面貌恭顺就不会招致别人的欺侮,心存谦虚就可以得到他人的好处。第三要为人诚信务实,不说半句荒唐话,不做半点浮夸之事。如果能够坚持做到这三个方面,那么即使走遍天下,也会处处顺利,如意。

12

[原典]

温弟天分本甲于诸弟,惟牢骚太多,性情太懒。前在京华不好看书,又不作文,余即心甚忧之。近闻还家后,亦复牢骚如常,或数月不搦管为文。吾家之无人继起,诸弟犹可稍宽其责,温弟则实自弃,不得尽诿其咎于命运。吾尝见朋友中牢骚太甚者,其后必多抑塞,如吴耘台、凌获舟之流,指不胜屈。盖无故而怨天,则天必不许;无故而尤人,则人必不服:感应之理,自然随之。温弟所处,乃读书人中最顺之境,乃动则怨尤满腹,百不如意,实我之所不解。以后务宜力除此病,以吴耘台、凌获舟为眼前之大戒。凡遇牢骚欲发之时,则反躬自思:吾果有何不足而蓄此不平之气?猛然内省,决然去之,不惟平心谦抑,可以早得科名,亦且养此和气,可以稍减病患。

[注疏]

原典大意是:温甫弟弟的天分本来比其他兄弟都高,只是他牢骚太多,性情又太懒惰。先前在京城的时候就不喜欢看朽,也不写文章,我心巴就非常为他担心,近来听说他回家后,仍然像往常一样爱发牢骚,有时候竟然几个月也不拿笔写文章,咱们家如果没有后继之人再出息,其他弟弟还可以稍微宽容他们的责任,温甫弟却实在是自暴自弃,不能把责任全部推诿为命运不好。我所接触的朋友中,那些牢骚多的,发展必然受到抑制,像吴柜台、凌荻舟这样的人,数不胜数。无缘无故而埋怨上天,上天必然不会答应;无缘无故而埋怨他人,别人必然不会服气。天人感应的道理,要顺其自然。温甫弟现在的情况,是读书人中最顺利的环境,你却动辄满肚子不高兴和牢骚,一点儿都不顺心,实在让我不能理解。今后务必要尽力去掉这个坏毛病,以吴耘台、凌荻舟作为眼前的警戒。凡是快要发牢骚的时候,要对自身进行反省和思考:我究竟有什么不满足而心存这种不平的怨气?如果猛然间想明白了,一定要坚决戒除它。只要平心静气、为人谦逊,就可以及早得取科名,也可以修养平和之气,稍微减轻病患的痛苦。

曾国藩心经之治心篇

曾国藩心经的治心篇主要讲了什么呢?我们能从曾国藩心经的治心篇中学到什么呢?

治心篇

古之君子之所以尽其心,养其性者,不可得而见;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则一秉乎礼。

治心之道,先去其毒,阳恶日忿,阴恶日欲;治身之道,必防其患,刚恶日暴,柔恶日慢。

1

[原典]

古之君子之所以尽其心、养其性者,不可得而见;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则一秉乎礼。自内焉者言之,舍礼无所谓道德;自外焉者言之,舍礼无所谓政事。故六官经制大备,而以《周礼》名书。春秋之世,士大夫知礼、善说辞者,常足以服人而强国。战国以后,以仪文之琐为礼,是以叔齐之所讥也。荀卿、张载兢兢以礼为务,可谓知本好古,不逐乎流俗。

[注疏]

原典大意是:古代的君子尽心竭力、修身养性的事迹,现在我们是不可能亲眼目睹了。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修养自身、治理小家、管理国家、平定天下,所秉承的不外乎一个“礼”字。对内而言,如果没有了礼义就没有了道德规范;对外而言,没有了礼义也就没有了内政外交。所以六卿的官制、规章制度设置齐备后,仍以《周礼》作为书名。春秋时期,那些通晓礼义、擅长辞令的士大夫们,经常可以使他人信服,从而使他所在的国家强盛。战国以后,礼的表现形式成为仪式,华美繁琐,所以遭到叔齐的讥讽。苟卿、张载以礼为指导,小心谨慎地做事,可以说是不忘本,崇尚古风却不流于世俗。

2

[原典]

天下万事皆有前定,丝毫不能以人力强求,纷纷思虑,亦何补耶?以后每日当从“乐天知命”四字上用功,治事则日有恒课,治心则纯任天命。两者兼图,终吾之身而已。

[注疏]

原典大意是:天下万事万物都是前世所既定的,丝毫不以人力的强弱而改变,不管如何想方设法,都不可能有所补益。所以,今后每天应在“乐天知命”这四个字上多下功夫,做事要坚持每天有固定的要求和目标,对自身的修养则要完全听任天命:,这样,两者相互结合,人的一生也就可以得以善终了。

3

[原典]

治心之道,先去其毒,阳恶曰忿,阴恶曰欲;治身之道,必防其患,刚恶曰暴,柔恶曰慢;治口之道,二者交惕,曰慎言语,曰节饮食。凡此数端,其药维何?礼以居敬,乐以导和。阳刚之恶,和以宜之;阴柔之恶,敬以持之;饮食之过,敬以检之;言语之过,和以敛之,敬极肃肃,和极雍雍,穆穆绵绵,斯为德客,容在于外,实根于内。动静交养,睟面盎背。

[注疏]

原典大意是:修养心性的方法,首先应除去内心的毒害,外在的毒表现为忿怒,对内则表现为私欲;保持体魄的方法,—定要防备身体中的隐患,刚烈时是暴躁,柔弱时又表现为散漫自由;对嘴巴而言,要兼顾以下两方面:言语谨慎有度,饮食有竹制。以上所说的这几种情况,用什么药医治呢?要用礼义来积聚恭敬,用乐导致和顺。外在和刚烈的恶习,要用平和来调剂;内在和柔懦的恶习,要用敬来把持。饮食没有节制,要用敬来检讨约束;言语上的过失,用平和来加以收敛。敬达到完美后表现为肃穆,和达到完美就表现为雍容。肃敬和睦,才是有德之人的表现,雍容表现在外表,其实根源是在内心。这样动静交相调剂,内外都会得到修炼,最终才能成为君子。

4

[原典]

心欲其定,气欲其定,神欲其定,体欲其定。治心之法,而人力可以自为主持者,约有二端:一曰以志帅气,一曰以静制动。人之疲惫不振,由于气弱。而志之强者,气亦为之稍变。如贪旱睡,则强起以兴之;无聊赖,则端坐以凝之;此以志帅气之说也,久病虚怯,则时时有一畏死之见,憧扰于胸中,即梦魂亦不甚安恬,须将生前之名,身后之事,与一切妄念,扫除净尽,自然有一种恬淡意味,而寂定之余,真阳自生,此以静制动之法也。

[注疏]

原典大意是:心神安定后,气才能安定;气安定后,精神才会安定;精神安定后,身体才会安定。修身养性的方法,依靠自身力量可以发生作用的,有两个途径:一种是以自己的意志引导气,一种是以静制动。大凡人们身体疲惫不堪,精神不振的时候,都是因为气弱,而那些意志坚强的人,气也会随着意,志而得以增强。如果喜欢早睡的人,应该尽力早起,则一定会有所成就;如果感觉百无聊赖,那么就要静坐来凝聚气,这就是所说的用意志鼓舞士气。久病之人,气虚胆怯,经常害怕自己会因此死去,胸中充满抑郁之气,即使是做梦,也得不到片刻的安静和恬然,这样,就应该将生前的名誉,死后的——切事情以及各种杂念,一并抛弃。此后,必然会有一种恬静淡泊的气出现,在平静之后,士气就会自然出现,这就是所说的以静制动的方法。

5

[原典]

贤与不肖之等奚判乎?视乎改过之勇怯以为差而已矣。日月有食,星有离次。其在于人,言有尤,行有悔,虽圣者不免。改过什于人者,贤亦什于人;改过佰于人者,贤亦佰于人。尤贤者,尤光明焉;尤不肖者,怙终焉而已。

人之生,气质不甚相远也,习而之善,既君子矣。其有过,则其友直谏以匡之。又有友焉,巽言以挽之,退有挞,进有旌,其相率而上达也,奚御焉?习而之不善,既小人矣。其有过,则多方文之。为之友者,疏之则心非而面谀,戚之则依阿苟同,惮于以正伤恩,其相率而下达也,奚御焉?兹贤者所以愈贤,而不肖者愈不肖也。

吾之友有某君者,毖余曰:“子与某相好不终,是子之失德。子盍慎诸?”又有某君毖余曰:“闻子之试于有司,则尝以私于人,是大不可。”二子者之言,卒闻之,若不逊于吾志。徐而绎之,彼无求而进逆耳之言,诚敬我也。既又自省:吾之过,其大者视此或倍蓰,而其多或不可枚数。二子者,盖举一隅也,人苦不自知耳。先王之道不明,士大夫相与为一切苟且之行,往往陷于大戾,而僚友无出片言相质确者。而其人自视恬然,可幸无过:且以仲尼之贤,犹待学《易》以寡过,而今日无过,欺人乎?自欺乎?自知有过而因护一时之失,展转盖藏,至滔滔天之奸而不悔,斯则小人之不可近者已!为人友而隐忍和同,长人之恶,不又谐臣媚子之亚也。《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余故笔之于册以备观省,且示吾友能为逆心之言者。

[注疏]

原典大意是:贤良与不肖的区别是如何划分的呢?应该看他改正过错的勇气与怯懦的差别而已。日月都有盈缺亏食,星辰也有陨落之时。对人而言,言语有不当之处,行为有后悔之时,即使是圣人也不可避免。改正过失十倍于人的人,他的贤达也一定会是常人的十倍;改正过失百倍于人者,他的贤达也——定会是常人的百倍。越是贤明的人,越是光明磊落;越是不肖之徒,他的下场越是因为奸邪而不得善终。

人刚一出生时,气质相差不大,逐渐把他向好的`方面引导并坚持不懈,就会成为君子。如果他有了过错,那么他的朋友会当面劝谏以帮助他改正。又有的朋友,用谦恭的言语勉励他,倒退了有人鞭策,进步了有人表扬,这样的朋友相互激励,不断上进,不可阻挡。如果引导不善,就会成为小人。当他有了过错时,他的朋友就会多方替他掩饰、推卸责任。这样的朋友,与他疏远的就会心里不同意但当面奉承,与他亲密的就会曲意苟且迎合,担心因为正直而伤了感情。他们相互交往堕落,只能导致失败。这就是所说的贤明之人越来越贤明,不肖之徒越来越不肖的原因。

我有一个朋友告诫我说:“您与某人交好却没有保持下去。是因为您的失德。您在这件事上为什么不谨慎呢?”又有一个朋友告诫说:“听说你在某次考试中,曾经因私人感情求助他人,这是很不对的。”二人的话,乍一听,不合我意。但慢慢理解,他们没有所求而对我说出逆耳良言,是因为敬重我。反过来我又白省:我的过错,其中严重的可能比这两件严重数倍,而且数量多得不可枚举,他们二人,只不过举了一两个例子,人最痛苦的是对自身的不了解。上古帝王不能推行王道教化,士大夫们相互勾结攀比,做了许多苟且之事,往往陷入罪恶的深渊,而同僚们没有人出面劝谏质疑。这是因为他自认为很超脱,又没有什么过错。惟孔子这样的大贤,犹且学习《易经》来避免错误,而这些人说没有过错,是欺骗他人呢还是欺骗自己呢?自己知道有过错而因为袒护一时的过错,尽力掩盖,等到罪恶滔天却不觉得有悔意,这就是不可以接近小人的原因。作为朋友却对他的过错隐瞒忍耐或曲意奉承,助长他人恶习,其所作所为不亚于那些专事谄媚的佞臣俳优。《书经》说:“听到心里不太接受的逆耳之言,一定要详细询问;听到逢迎的话,或者那些可以改变你的意志的话,却不必去探究其中的原由。”我特意将它们写下来以备查看反省,并且展示给能提出逆耳良言的朋友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