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描写作者豪迈的句子集锦200句
苏轼《定风波》全诗及赏析
导语:苏轼是北宋时期卓有贡献的词人,他在创作实践中,全面继承了前人词作的题材范围,丰富了词作的题材范围,丰富了词作的思想内容,提高了词作的文学地位。下面和小编一起来看苏轼《定风波》全诗及赏析,希望有所帮助!
《定风波》原文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赏析
首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一方面渲染出雨骤风狂,另一方面又以“莫听”二字点明外物不足萦怀之意。“何妨吟啸且徐行”,是前一句的延伸。在雨中照常徐徐行步,呼应小序“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又引出下文“谁怕”即不怕来。“何妨”二字透出一点俏皮,更增加挑战色彩。
首两句是全篇枢纽,以下词情都是由此生发。“竹杖芒鞋轻胜马”,写词人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以“轻胜马”的自我感受,传达出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喜悦和豪迈之情。“一蓑烟雨任平生”,此句更进一步,由眼前风雨推及整个人生,有力地强化了作者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怀。
以上数句,表现出旷达超逸的胸襟,充满清旷豪放之气,寄寓着独到的人生感悟,读来使人耳目为之一新,心胸为之舒阔。过片到“山头斜照却相迎”三句,是写雨过天晴的景象。这几句既与上片所写风雨对应,又为下文所发人生感慨作铺垫。
结拍“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饱含人生哲理意味的.点睛之笔,道出了词人在大自然微妙的一瞬所获得的顿悟和启示: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社会人生中的政治风云、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句中“萧瑟”二字,意谓风雨之声,与上片“穿林打叶声”相应和。“风雨”二字,一语双关,既指野外途中所遇风雨,又暗指几乎致他于死地的政治"风雨"和人生险途。
纵观全词,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呈现在读者面前。读罢全词,人生的沉浮、情感的忧乐,在我们的理念中自会有一番全新的体悟。
词前小序云:“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借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据《东坡志林》记载:“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师店,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全词紧扣途中遇雨这样一件生活中的小事,来写自己当时的内心感受。篇中的“风雨”、“竹杖芒鞋”、“斜照”等词语,既是眼前景物的实写,又不乏比兴象征的意味,是词人的人生境遇和情感体验的外化。全篇即景抒情,语言自然流畅,蕴涵着深刻的人生哲理,体现了东坡词独特的审美风格。
首句写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声响,这是客观存在;而冠以“莫听”二字,便有了外物不足萦怀之意,作者的性格就显现出来了。“何妨”句是上一句的延伸。吟啸,吟诗长啸,表示意态安闲,在这里也就是吟诗的意思。词人不在意风雨,具体的反应又怎样呢?他在雨中吟哦着诗句,甚至脚步比从前还慢了些哩!潇洒镇静之中多少又带些倔强。“竹杖芒鞋”三句并非实景,而是作者当时的心中事,或者也可看作是他的人生哲学和政治宣言。芒鞋,即草鞋。谁怕,有什么可怕的。平生,指平日、平素。作者当时是否真的是“竹杖芒鞋”,并不重要;而小序中已言“雨具先去”,则此际必无披蓑衣的可能。所应玩味的是,拄着竹杖,穿着草鞋,本是闲人或隐者的装束,而马则是官员和忙人用的,所谓的“行人路上马蹄忙”。都是行具,故可拿来作比。但竹杖芒鞋虽然轻便,在雨中行路用它,难免不拖泥带水,焉能与骑马之快捷相比?玩味词意,这个“轻”字并非指行走之轻快,分明指心情的轻松,大有“无官一身轻”之意,与“眼边无俗物,多病也身轻”(杜甫《漫成二首》之一)中的“轻”字亦同。词人想,只要怀着轻松旷达的心情去面对,自然界的风雨也好,政治上的风雨(指贬谪生活)也好,又都算得了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呢?况且,我这么多年,不就是这样风风雨雨过来的吗?此际我且吟诗,风雨随它去吧!
苏轼《春宵》全诗赏析
[出自] 北宋 苏轼 《春宵》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注释:
歌管:谓唱歌奏乐。
夜沉沉:形容夜深。
参考译文
春天的夜晚因短暂而更加珍贵。花儿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清香,月光在花下投射出朦胧的阴影。楼台深处,富贵人家还在轻歌曼舞,那轻轻的歌声和管乐声还不时地弥散于醉人的夜色中。夜已经很深了,挂着秋千的庭院已是一片寂静。
赏析:
《春宵》是宋代大文学家苏轼的诗作。此诗前二句写清幽宜人的春夜美景,告诉人们应珍惜美好的光阴;后两句写富贵人家轻吹低唱,在良宵美景中尽情享乐的情景。全篇语言明白如话,而立意深沉含蓄,耐人寻味。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二句写的是春夜美景、光阴的珍贵。春天的夜晚,是那样宝贵,因为花儿散放着醉人的清香,月亮也有朦胧的阴影之美。这两句诗构成因果关系,前句为果,后句为因。这里不仅写出了夜景的清丽幽美,景色宜人,更是在告诉人们光阴的宝贵。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二句按意思应为“楼台歌管声细细,院落秋千夜沉沉”,在诗中语序作了调整,是因为诗歌格律使然。这两句写的是官宦贵族阶层的人们在抓紧一切时间戏耍、玩乐、享受的情景。诗人描绘那些留连光景,在春夜轻吹低唱的.人们正沉醉在良宵美景之中。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良夜春景,更显得珍贵。这样的描写也反映了官宦贵族人家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不无讽刺意味。
此诗全篇写得明白如话却又立意深沉。在冷静自然的描写中,含蓄委婉地透露出作者对醉生梦死、贪图享乐、不惜光阴的人的深深谴责。诗句华美而含蓄,耐人寻味。特别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成了千古传诵的名句,后来人们常常用来形容良辰美景的短暂和宝贵。
苏东坡的诗词,以风格豪放、气势雄浑、激情奔放、想象丰富、意境清新而著称于宋代诗坛。在这首诗中,他以清新的笔致描写了春夜里迷人的景色,写花香,写月色,写高楼里传出的幽幽细吟的歌乐声,也写富贵人家为了不让美好的时光白白过去,都在尽情地寻欢作乐,充分体现了他的卓越才华。
苏轼《新城道中》全诗赏析
《新城道中》二首是宋代大文学家苏轼于公元1073年(宋神宗熙宁六年)旧历二月视察杭州属县,自富阳经过新城(今富阳新登镇)时所作。这两首诗写出作者在这次出巡途中见到的美景和在这次山行中感受到的乐趣。
新城道中
北宋
【作者】苏轼
【体裁】七言律诗
【其一】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
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
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
【其二】
身世悠悠我此行,溪边委辔听溪声。
散材畏见搜林斧,疲马思闻卷旆钲。
细雨足时茶户喜,乱山深处长官清。
人间岐路知多少?试向桑田问耦耕。
注释
①新城——宋代杭州的一个属县,在今浙江省富阳县。
②东风——春风
③吹断檐间积雨声——吹停了屋外下了很久的雨。积雨,连绵不断、下了很久的雨。
④絮帽——丝绵帽子。
⑤铜钲——古代一种铜制的乐器,又名丁宁,形状像钟,打击发声。
⑥西崦——本是山名,即崦嵫山,在今甘肃天水西境,这里泛指山。西崦,意思是西山地区。
⑦饷——用食物款待别人。
鉴赏
《新城道中》其一写作者出巡时途中所见的美丽景色,愉快地赞美了山村人家和平的劳动生活。
首联:“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写诗人正打算去山里,恰好这时春风吹断了屋檐下积雨的声音,他心里愉悦,因而觉得春风极通人性,仿佛知道他这羁旅之人要去山里,特意为之吹断了积雨。这样写,就使“东风”著上了人的感情色彩,也即所谓“以我观物,物皆著我之色彩”。
这一联诗,写“我欲山行”,写春风吹断了积雨,新颖别致,饶有诗意,有领起下文描写春晴之日山村风物、山人生活的作用,也为全诗写景抒情奠定了轻松活泼的基调。
颔联,描写春晨山村晴景:“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诗人选择了山头、白云、树梢、初升的太阳等四种自然景物来加以描绘,并以“披絮帽”(戴棉絮制成的帽子)与“挂铜钲”(挂铜盘)分别比喻“岭上晴云”与“树头初日”。以絮喻白云并非苏轼首创,此前韩愈就有“晴云如擘(bò)絮”的诗句(见《晚寄张十八助教周郎博士》),但苏诗用“披絮帽”来比喻笼罩在山头上的白云,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突破,更为贴切、形象、生动。诗人以“挂铜钲”喻“树头初日”也基本上达到了“形似”。
颈联继续描写山村的自然景物,语言生动,诗意盎然。出句“野桃含笑竹篱短”重在描写“野桃”,对句“溪柳自摇沙水清”主要是刻画“溪柳”。前者以“野桃含笑”这拟人化的诗语形象生动地反映出野生的桃树鲜花绽开;而以“竹篱短”三字侧面烘托“野桃”高过竹篱。后者写溪边柳的枝条在春风吹拂下摇曳多姿、翩翩起舞。写活了“野桃”、“溪柳”,使山村自然景物充满了勃勃生机,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尾联由自然景物的描写转入对农人及其生活的反映,更增添了这种喜情。此联紧扣一个“乐”字。雨过天晴,春暖花开,景致优美,令人心旷神怡,何况这又是闹春耕的大好时光。如此美景良辰不能不使农人倍感欢欣。西崦(西山)人家又是煮芹,又是烧笋,忙着春耕,其乐无穷。
《新城道中》(其一)这首诗意境优美:山岭白云缭绕,树梢朝阳悬挂,野桃笑脸迎人,溪柳摇曳多姿,溪水清澈见底,这充满生机的景色与西山人家煮芹烧笋喜闹春耕的生动场面以及诗人欢快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诗意盎然,散发着泥土的馨香与生活的气息,组成一幅诗意盎然的山村风物画。
这首七言律诗中间四句组成一套山水画屏。前两句描写远景,用的是比喻手法:山峰戴上洁白的絮帽,树枝挂着明亮的铜锣,把晴天云朵和初升的太阳写得形象生动而富有神采;后两句描写近景,用的是拟人手法:野桃花倚篱而笑,杨柳枝无风自摇,自然景物被赋予人的神态举止,真是妩媚极了。进得山来,桃花笑,柳条舞,一路喜气盈盈。新奇的比喻,巧妙的拟人,不仅描绘出山野花木之美,而且烘托出诗人山行之乐,内心之乐和景色之美互相影响,互相渗透。这就是人们最爱追求的那种艺术境界:情景相生。
第二首继写山行时的感慨,及将至新城时问路的情形,与第一首诗词意衔接。此诗的末两句用《论语》中的典故喻归隐之意。
《新城道中》第二首由写景色为主转入抒情为主,写诗人苏东坡山行时的感该。行进在这崎岖漫长的山路,不禁使诗人联想到人生的旅途同样也是这样崎岖而漫长。行进在这崎岖漫长的山路上,不禁使诗人联想到人生的旅途,同样是这样崎岖而漫长。有山重水复,也有柳暗花明;有阴风惨雨,也有雨过天晴。应该怎样对待自己的人生?
首联:身世悠悠我此行,溪边委辔听溪声。诗人放松了缰绳,任马儿沿着山里的小溪缓缓前行,诗人在马背上陷入了沉思。
颔联:散材畏见搜林斧,疲马思闻卷旆钲。散材和疲马都是作者自况,在宋朝激烈的党争中,苏东坡无法在朝廷立足,才请求外调杭州任地方官。散材,指无用之才,用的是《庄子》的典故。搜林斧比喻政敌的迫害,诗人对政治斗争、官场角逐早已经感到厌倦,就好比久在沙场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很像听到鸣金收兵的讯号。
颈联:细雨足时茶户喜,乱山深处长官清。诗人想到了几日春雨给茶农带来的喜悦,想到了为官清正的友人新城县令曹端友。临近新城,沉思之间,诗人却迷路了。
尾联:人间岐路知多少,试向桑田问耦耕。诗人向田园中的农夫问路,同时也暗用了《论语》中孔子向隐者长沮、桀溺问路的典故,诗人以此表达自己归隐的心。
苏轼《定风波》赏析
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八月,苏轼于湖州知州任上,以作诗指斥乘舆、讥切时政的罪名下御史台,酿成有名的“乌台诗案”。年底,诏责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翌年二月至黄州(今湖北黄冈市)。这首《定风波》词就作于到黄州第三年的春天。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词前小序云:“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借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据《东坡志林》记载:“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师店,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全词紧扣途中遇雨这样一件生活中的小事,来写自己当时的内心感受。篇中的“风雨”、“竹杖芒鞋”、“斜照”等词语,既是眼前景物的实写,又不乏比兴象征的意味,是词人的人生境遇和情感体验的外化。全篇即景抒情,语言自然流畅,蕴涵着深刻的人生哲理,体现了东坡词独特的审美风格。
词的上片写冒雨徐行时的心境。首句写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声响,这是客观存在;而冠以“莫听”二字,便有了外物不足萦怀之意,作者的性格就显现出来了。“何妨”句是上一句的延伸。吟啸,吟诗长啸,表示意态安闲,在这里也就是吟诗的意思。词人不在意风雨,具体的反应又怎样呢?他在雨中吟哦着诗句,甚至脚步比从前还慢了些哩!潇洒镇静之中多少又带些倔强。“竹杖芒鞋”三句并非实景,而是作者当时的心中事,或者也可看作是他的人生哲学和政治宣言。芒鞋,即草鞋。谁怕,有什么可怕的。平生,指平日、平素。作者当时是否真的是“竹杖芒鞋”,并不重要;而小序中已言“雨具先去”,则此际必无披蓑衣的可能。所应玩味的是,拄着竹杖,穿着草鞋,本是闲人或隐者的装束,而马则是官员和忙人用的,所谓的“行人路上马蹄忙”。都是行具,故可拿来作比。但竹杖芒鞋虽然轻便,在雨中行路用它,难免不拖泥带水,焉能与骑马之快捷相比?玩味词意,这个“轻”字并非指行走之轻快,分明指心情的轻松,大有“无官一身轻”之意,与“眼边无俗物,多病也身轻”(杜甫《漫成二首》之一)中的“轻”字亦同。词人想,只要怀着轻松旷达的心情去面对,自然界的风雨也好,政治上的'风雨(指贬谪生活)也好,又都算得了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呢?况且,我这么多年,不就是这样风风雨雨过来的吗?此际我且吟诗,风雨随它去吧!
下片写雨晴后的景色和感受。“料峭春风”三句,由心中事折回到眼前景。刚才是带酒冒雨而行,虽衣裳尽湿而并不觉冷。现在雨停风起,始感微凉,而山头夕阳又给词人送来些许暖意,好象特意迎接他似的。“相迎”二字见性情。作者常常能在逆境中看到曙光,不让这暂时的逆境左右自己的心情,这也就是他的旷达之处了。“回首”三句复道心中事,含蕴深邃。向来,即方才的意思。“回首向来萧瑟处”,即是指回望方才的遇雨之处,也是对自己平生经历过的宦海风波的感悟和反思。词人反思的结果是:“归去”。陶渊明的退隐躬耕,是词人所仰慕的,但终其一生,词人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退隐。“未成小隐聊中隐”(《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其五)。质言之,他所追求的并非外在的“身”的退隐,而是内在的“心”的退隐;所欲归之处,也并非家乡眉州,而是一个能使他敏感复杂的灵魂得以安放的精神家园。“此心安处,即是吾乡”。也正因如此,词人以“也无风雨也无晴”收束全篇,精警深刻,耐人寻味。方才遇雨时,词人没有盼晴,也不认为风雨有什么不好;现在天虽晴了,喜悦之情也淡得近乎没有。因为自然界和仕途上有晴有雨,有顺境有逆境,但在词人心中却无晴雨,因为“凡所有象,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金刚经》)。词人始终是泰然自若的。结句透过一层来写,是篇中的主旨,也是苏轼诗歌的典型风格──“坡仙化境”的很好体现。所谓的“坡仙化境”,就是在深挚、迫切、执著之后,忽然能够回转、放开,有类释家的先“执”后“破”。在此词中,“一蓑烟雨任平生”,潇洒镇静中不免带些抗争之心,也仍是另一种形式的“执”;“也无风雨也无晴”,则是对之的升华。如果将上片的结句比喻作禅宗里神秀和尚的偈语“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则苏轼此时“回头自笑风波地,闭眼聊观梦幻身”(《次韵王延老退居见寄二首》其一),似乎顿悟到了方才的冒雨徐行也多少有些作态。现在雨过天晴,一切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有如六祖慧能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词人这才回到真我,体悟到生命的真谛,这也才是真正的彻底的“破”。
在苏轼现存的360多首词作中,“归”字竟出现了100馀次,这是深可玩味的现象。李泽厚先生说:“苏轼一生并未退隐,也从未真正‘归田’,但他通过诗文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人生空漠之感,却比前人任何口头上或事实上的‘退隐’、‘归田’、‘遁世’要更深刻更沉重。因为,苏轼诗文中所表达出来的这种‘退隐’心绪,已不只是对政治的退避,而是一种对社会的退避”(《美的历程》)。在《临江仙·夜归临皋》一词中,由于结尾“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两句所表达的弃官归隐之念,以至于“翌日喧传子瞻夜作此词,挂冠服江边,拿舟长啸去矣。郡守徐君猷闻之,惊且惧,以为州失罪人,急命驾往谒。则子瞻鼻鼾如雷,犹未兴也”(叶梦得《避暑录话》卷二)。“本来,又何必那样呢?因为根本逃不掉这个人世大罗网”(《美的历程》)。无论是人间天上,抑或是廊庙江湖,对于苏轼来说均是“外部世界”,本无区别。他最后的归宿只能是自己的“内心世界”。所谓的“也无风雨也无晴”和“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实际只是词人希望获得精神解脱的一种象喻而已。
旷达──顿悟──感伤,是苏轼文学作品中所特有的一种情感模式。他一生屡遇艰危而不悔,身处逆境而泰然,但内心深处的感伤却总是难以排遣。这种感伤有时很浓,有时又很淡,并常常隐藏在他爽朗或自嘲的笑声的背后。他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一词的下片:“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行人(指作者自己)自知无法看到墙内佳人的身姿容貌,只想再驻足聆听一会儿,孰料佳人此际已荡罢秋千离去,尚不知墙外还有一个多情的行人,这怎不令人懊恼呢!佳人之“无情”,乃因不知有墙外“多情”行人的存在,而世间带有普遍性与必然性“人世多错迕”之事,又何止此一件呢?苏轼一生忠而见疑,直而见谤,此际落得个远谪岭南的下场,不也正是“多情却被无情恼”吗?他嘲笑自己的多情,也就是在嘲笑那些加在自己身上的不公的命运,在笑一切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