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新衣服的说说心愿篇集锦60句
新衣服散文
昨晚,一位在外地工作的好友打来电话,嘘寒问暖。末了,她问:过年的新衣服买了吗?
新鲜!这话听来像是在“逗你玩儿”。但从她恳切而又意味深长的语气里,我能听出言语中蕴涵的抚今追昔的感叹!
我不想让她在回忆里走进那个无奈和苦涩的年代,便笑答:早买过了!穿衣服不用自己操心,小时候妈妈给买,成家后老婆给买。
我话语虽然爽快,但搁下话筒,思绪却又翻腾开来。
时下,过新年穿新衣服仍然是每个人的习惯。但那份喜悦早已变淡了。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应时的服装,只要需要、想穿,大多可以随时买来,哪还要等到过年?甚至,若在过年时才去穿一身闪亮的新衣服,反倒有些俗气了。更有一些时装的弄潮儿,争先恐后,量身打造,张扬着自己的个性,装扮着时代的色彩。
我的同事小Z,为保持绅士的风度、自信,尤其要展现出奋力打拼后的丰衣足食和扬眉吐气,每年里尤其赶在季节交替的当口,总会出手阔绰地拎上一套、几套时兴的服装。像他这样的人,在单位里大有人在。
更有一些女性朋友,追求时尚俨然已是一种生活习惯,就像一些人走进菜市场后目光会盯在刚刚上市的蔬菜品种上一样。听爱人说,她的L同学,平时外出不穿旗袍,只在心血来潮时欣欣然穿起来,在家人面前走走秀,对着镜子扭一扭,做一回传统而又时尚的中国人。但她衣橱里竟然挂着各色旗袍。也因为热衷于乔其纱的舒适,这种布料的裙装竟也有好几套。用她的话说:养眼养心,心里踏实!如此挚爱和痴迷,还能不理解一些女士为何那么钟情于逛街和网上淘宝吗?
甚至,像自己这样生活节俭衣着并不讲究的人,竟也会在触景生情时,郑重其事地对爱人说:等我们年老了,季节变换时,别只是从衣柜里翻找出皱巴巴的儿女穿过的旧衣衫应付了事。青春不再,容颜已老,我们当用时尚的衣着从容地扮出灿烂温馨的夕阳红!
话虽这样说,但静心细想:才有几年过上这丰衣足食的日子?即使在眼下,春节这天,有谁不用心穿起最新最漂亮的衣服?只不过现在较之前有更多的选择罢了。
然而,是否因为在贫困的年代里,妈妈亲手做的新衣裳,让我和兄弟姐妹在新年来临时享受了太过的欢喜、幸福和骄傲,在我心灵深处,新衣服就专指妈妈亲手缝制的新衣裳了。
过年穿新衣是公认的习俗。大年初一,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可能,都会把最好最新的衣服穿在身上。新衣,笑脸,春联,让偏僻的小村也一下喜庆起来了。
每年三十晚上,妈妈都会细心地把新衣服拿出来,整整齐齐叠放在炕头,此时妈妈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欣慰。我们也因此兴奋得很晚才能入睡。
鞭炮声或远或近不时地传来,小村几乎一夜未眠。当隐约听到大门外已有小朋友在嬉闹,我们便会争相坐起来穿衣服。
那时,我和弟弟紧挨脖颈的衣扣有时扣不上,需要妈妈逐一把关。此时,我总会清晰地听到妈妈皴裂的手接触新衣裳时扯断棉花纤维发出的“嗤嗤啦啦”的响声。等穿戴整齐,便会冲出去,和邻家伙伴互相炫耀自己的新衣服,也会为衣服上多出两个上衣兜而高傲地挺起胸膛,内心里溢满了过节的甜蜜和快乐。
和许多家庭一样,父母几乎要辛苦一年倾其全年的收入才能为孩子们换上一身新衣裳。我爸爸在外地教书,每月几十元的工资。妈妈除参加队里的劳动,还要在家养猪养羊,增加收入。一年到头,忙碌着,奔波着。因为繁重的劳动,妈妈的手每到冬季,都会皴裂、发痒,揉搓时发出沙沙的声音,让我们非常心疼。
记忆里的那个年代,常会遭遇窘迫和无奈。有的小伙伴没有棉鞋穿,只能穿单鞋,为驱赶寒冷,就无奈地不停地啪啪地跺着脚。没有棉手套,甚至没有条件把棉袄的衣袖接上一段儿,冬天里就只能把手掏在衣袖里取暖。这样的动作,也已成为那个时代一个个抹不去的符号。
即使之后经过了许多年,我姐姐考入中专外出上学时,仍穿着妈妈给接了一截儿的条绒褂子。我读师范的三年,两身草绿色的军装交替着穿,平静而温暖地度过了在外地读书的年代。
那时候,过年时穿上新衣裳,真是一个温暖而美好的梦想!为了圆梦,许多家庭还要自己纺花织布。我家虽然很少织布,但那不多的经历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织布,从古到今那是人们基本生活的需要。但母亲动手织布,更是为生活所迫,远不是像现如今这样,为的是享受棉布的诸多优点。
从籽棉到织成布,工序十分繁琐。籽棉被弹成皮棉后,要撮成棉条,用纺车纺成线,经过络线、穿锯等,再进入下穿梭引线的`织造。
记忆中,大多是冬天纺花,春天织布。
在那长长的冬夜,一盏昏暗的油灯映照着妈妈有节奏的扬手转臂的身影,纺车发出细微的嗡嗡似蜜蜂忙碌的声音。有时半夜醒来,我迷糊着对妈妈说:妈,睡吧。妈妈会习惯地借机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给我拉拉被角,说纺完这根棉条便睡。有的夜晚寒风凛冽,窗户纸被风刮的呼啦啦作响。间或有玉米秸秆被风从垛上掀下来,便会发出更大的声响。但有妈妈在身边,我们没有恐惧和噩梦。
有些程序,常常需要邻里的婶子大娘帮忙。参与这很有成就感的劳动,场面热闹而喜庆,那会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妈妈当然是最忙碌的一位。她端庄微笑的面庞,轻盈的脚步,两条漂亮的垂在腰际有节律摆动着的辫子,留给了我妈妈年轻时最美的印象!
因为整个村子就那一部织布机,也许后面有几家在等着用呢。所以,织布那阵儿,也会是妈妈最忙碌最辛苦的日子。
这样的耳闻目睹,让我对织布比较熟悉。记得八十年代曾有一首流行歌曲,叫《金梭和银梭》,很难想象,若现在为孩子们教唱这首歌,不知要对“金梭和银梭”做怎样的解释才能让孩子们弄明白呢。
妈妈做衣服不是内行,但一直都在更努力地做。姥姥说是读书耽误了她学针线活儿,但妈妈一直感念姥姥的那份远见。妈妈人缘好,邻里之间总是互相帮忙。若是谁家需要读信写信,妈妈更是义不容辞。直到后来村里嫁进了一位做缝纫的年轻媳妇儿,妈妈才肯花上几块钱,把部分衣服让人家去做。
时光飞逝,童年离我已很遥远,但过年的情景常常让我回味。多少个宁静的夜晚,我斜倚在家园一角,回想起爸爸妈妈的终年劳碌,想起他们在不同生活场景里的举手投足,想起那欣慰的笑容和难言的无奈,心灵深处的那根柔弱的琴弦总会被轻轻拨动,一首感恩的歌又会在心中低低哼唱。
在春节将临的日子,更让我想起母亲亲手做的温暖我终生的新衣裳。妈妈为我弄扣子时手指上皴裂的皮肤拉断棉花纤维的声音,又会清晰地响起。这声音离我很远,绵延到了遥远的童年;这声音很近,近得就像妈妈的轻声细语,像在温婉地讲述着昨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