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和爹娘说说话笛子独奏汇聚70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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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和爹娘说说话笛子独奏汇聚70句

俺的父亲散文

俺最近一次和父亲见面,是在今年八月底的北京。俺去北京送儿子上大学,父亲则从老家来到北京的二弟家,专程来看望俺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大孙子。二弟在北京开了一家公司,事情比较多,母亲就一直在北京给二弟帮忙,帮二弟处理一些日常的屑事。因为父亲舍不得俺们老家的那八亩多土地,虽然已年过七十,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农活,一直都独自留守在老家。

儿子的大学规定是八月三十日报到,俺带着儿子二十七日就到了北京。父亲呢,早就提前一个月赶到了北京。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哎,他这个当爷爷的,想大孙子想得魂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呆在老家呀,这不是,老头子提前一个月早早来到北京,等着见他大孙子啦。母亲也不用说父亲,母亲也是一直催我们早点把儿子送到北京来,趁开学前,和大孙子多呆一段时间。哎,骨肉之情,天下同心。

父亲虽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但父亲不仅识文断字,还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在俺们老家一带的农村里是绝无仅有的。父亲也曾见过大世面,他十六岁就离开家乡,响应国家的号召,参加了大西北的铁路建设,一干就是整整三年。当年俺考大学时,骗父亲俺报了兰州大学,父亲听后脸上阴云密布,不断地说,大西北太荒凉了,大西北太荒凉了。可是,大西北给父亲留下了多么深的记忆。前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父亲还给俺看了当年他在建筑队的工作证,叫俺有时间去问一下俺在民政局工作的同学,象他这样在六十年代参加过铁路建设的人,现在国家会不会给发点补贴。

其实,父亲的心里也有梦想,但由于沉重的家庭负担,一直没有给他实现的机会,让他那些曾经五彩斑斓的梦,早就烟消云散了。父亲兄弟四个,他排名老大,是爷爷家中不可或缺干农活的壮劳力;父亲结婚后,俺们小时,就供俺们三兄弟读书、上学;等俺们稍微长大一点,就开始担负起一直照顾爷爷、奶奶、姥爷、姥娘四位老人的重担。父亲是一名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就是倾尽所有,也不想让老人们受一点的委曲。然而在那时,俺家的所有收入,都是靠父母从地里挣来的,收入确实十分有限。虽然父母和黄土地里拼了一辈子的命,却一直没有改变我们家紧紧巴巴的日子,更不要说实现什么理想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爷爷从一九七六年开始就得了半身不遂,经父母全力抢救,虽然活了下来,但是爷爷右胳膊和右腿从此行动不便,一直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在我们老家,得了半身不遂的人,一般不出半年,人就会没了。就算家人尽心尽力照顾,最多也不过再活个五年光景。而俺的父母和叔叔婶婶们,竟然一口气把爷爷照顾了二十八年,一直让爷爷活到了八十四岁。其中滋味,只有俺的父母知了。到了最后,俺村里的医生对父亲说,俺说大兄弟,不是俺的药力不行了,是俺叔他老人家的身体实在没有一点吸收功能了,咱都尽了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父亲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俺们家人心中一面遮风挡雨的墙,一座支撑地乾坤的山。记得那是一九九六年春天,俺刚刚参加工作不久,一直身体健壮的舅舅突然得了重病。当时,俺家也没有什么积蓄,母亲也一下子没了主意,全家顿时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父亲站了出来,把俺们家唯一耕地的牛牵到集市上卖掉,把钱全部亲手交给了姥娘,给舅舅看病。虽然父母尽了全力,但是苦命的舅舅最后还是在这年春天不幸病逝了。后来,姥娘在生前经常对俺说,孩子呀,当时多亏了你父亲哎,你父亲对俺说,娘,有我在,您老就不用担心,凡事由我来想办法。可是,一向好强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给俺说过当年抢救舅舅的情况。

曾沉重的家庭负担,将父亲本来挺直的腰也过早地弯了。其实,父亲也有自己的爱好和特长,只是一直没有给他施展的机会。父亲的农民身份,根本就没有给他一个表现自己的平台。父亲天生喜欢乐器,尤其喜欢笛子和二胡,无师自通,几乎都达到了专业水平。经在俺们县里的笛子比赛中拿过第一名。县里本来想把父亲调入县里工作,爷爷一听就急眼了,对人家说,俺家老大一起,俺们家老得老,小得小,谁给俺家挣工分呀。俺小时候,根本就没有听过父亲吹过笛子,拉过二胡。直到近几年,俺才发现,从来没有学过音乐的父亲,竟然能够熟练识得五线谱,不能不让人暗自佩服。

前几年回老家时,俺给父亲买了一把笛子,是红木做的。开始时,父亲说什么也不肯接收,还一个劲地埋怨俺花了这么多的钱,非叫我退回去,给他随便买一个便宜的就行了。俺骗父亲说,这个笛子不贵,也就是一般的笛子。好说歹说,才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父亲接过笛子后,看了一遍又一遍,摸了一次又一次,爱不释手,天天在手里摆弄。有一次,父亲竟然悄悄地对俺说,老大呀,这把笛子太好了,爹识货,知道这把笛子的价钱,俺跟你商量一件事,等俺百年之后,你可得答应俺,就让俺把这把笛子带走吧,这一辈子俺可最喜欢这把笛子了。父亲说得十分真诚,听得俺鼻子直发酸,眼泪好悬没有掉下来。

父亲清贫了一辈子,不吸烟,不喝酒,不打牌,没有半点不良嗜好,平时生活也过得也特别清苦。吃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五谷杂粮,舍不得花一分钱,平时几乎不吃肉,就是喜欢吃青菜。父亲说,吃肉有什么好,青菜才是最健康的食品,如果吃肉多了,肯定会得上一堆病,还是吃青菜好呀。母亲经常对俺们兄弟说,你们这些孩子有福,摊上了这么一位好父亲,吃个鸡蛋就算过年了,钱只要到了你们父亲手里,就象放进保险柜一样,哎,他天生就是一个搂钱的耙子,存钱的匣子,想花一分钱都难,钱就象别在了你父亲的肋头骨上一样。

虽然父亲也比较疼爱俺,但是俺从小与父亲的关系就不太融洽,总感觉和父亲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墙。俺从心里不太喜欢脾气暴燥的父亲,动不动喜欢批评人,有时甚至还会动手打人。小时候,俺的小屁股可是没少挨俺爹揍的。于是,有了什么话,俺就喜欢跟俺娘说。与总是和风细雨的母亲相比,父亲在俺心中的地位,是绝对不同的。为此,俺们父子也曾闹过好多次的矛盾。俺曾经和父亲赌过的最大的一口气,就是好久没有和父亲说过一句话。父亲有好几次都说,俺不和他说话,他的心里不好受。可俺却觉得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后来,可能父亲也意识到了什么,自俺大学毕业后,父亲和俺说话的口气也渐渐不同往日了,变得越来越温和,越来越客气,简直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有时,父亲想和俺商量点什么,经常都会通过母亲给俺过过话。有一次,俺在老家和父母一起聊天时,母亲笑着说,你瞧你爹,有时想跟你说个话,还叫俺来当通信兵,俺可说了,往后有什么话,就直接给你家老大说,俺可不想当这个通信兵啦。母亲说完,俺看到父亲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一直红到了脖根,估计父亲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当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俺也慢慢地理解了父亲的难处和苦衷。生活的重压、清贫的生活、崇高的理想、冷酷的现实,使俺那个天份极高、心气甚旺的父亲压力倍增,纠结倍添。情郁于中,必然要发乎于外,于是在日常生活中的琐屑之事,经常会触他雷霆之怒。而俺做为他长子,自然就不可避免地要遭秧了,时不时地受到莫名的敲打。而这些年的不见,生活的好转,终于使父亲也慢慢忘了俺的不好,只顾惦记着俺的好,只顾惦记着俺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大孙子了。

俺到二弟家时,父亲正领着专门从深圳赶过来的三弟在路边等着俺。等一看到俺,父亲就疾步向前,哈哈哈地笑着,一把就紧紧攥住了俺儿子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一直把俺们拉进了二弟的家。母亲笑着说,你父亲老了,老了,却变成了小孩子,人家昨天就开始在马路边等你们了。父亲听了,只顾笑着在一边不停地搓着手,说,这不是应该的嘛,这不是应该的'嘛,不然孩子们又不识路,哪知道怎么走呀。这次见面后,俺发现父亲真的老了。虽然父亲气色尚可,可是前年还没有全白的头发,现在已成了雪白一片了。

这些年来,俺们三个兄弟分别地处北京、深圳和海口,算起来,兄弟三人已有十几年没有聚在一起了。平时,只是兄弟中的两个说不清在哪见面。这次,俺们兄弟三个也借这个机会,终于在北京和父母团聚了。当俺们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时,俺感好象时光真的倒流了,这种温馨使俺感觉就象小时候在西吕津老家一样开心。平时很喜欢说话的父亲话也少了,只是笑眯眯地听我们兄弟们说话,偶而才会插上一句,叫俺们兄弟在外边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俺还发现,父亲真的变了,他竟然帮着母亲做起饭来。要知道,父亲是不会做饭的,在老家时绝对是一个甩手掌柜的,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做饭。俺怕我父亲累着,就走到厨房对父亲说,爹,你休息一下,俺来吧。父亲笑眯眯地说,老大呀,累什么累,炒个菜还能累着人呀,这就当锻炼身体了。父亲还不住地说,他是心疼累着母亲,还说母亲也马上就是七十岁的人啦,可一干起活来,还是一点也不懂得惜力,可不比当年啦,可不比当年啦。父亲的一席话,说得俺心里热乎乎的。

吃团圆饭时,父亲说,老大呀,这么多年了,咱家也没有照过一张全家福,这次好不容易人这么齐整,咱们说什么也得照上一张全家福。那天吃过晚饭后,俺们等爹娘收拾完毕,一大家欢天喜地地站在一起,把父亲和母亲紧紧地围在了正中间,高高兴兴地照了俺们家历史上第一张的全家福。照片中的父亲和母亲笑得十分开心,一下子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俺临走的那天晚上,父亲和母亲一个劲地劝俺再多呆上一天,还说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怎么说走就走呀。俺说,爹,娘,俺的假期到了,一定要回去了。见俺执意要走,母亲慢慢地坐了下来,看了俺一眼,然后静静地说,走吧,走吧,反正俺不送。俺知道,这是母亲的习惯,不论俺们兄弟谁离开家门,母亲是绝对不出来送的。母亲曾经说过,出来送你们,见你们兄弟们一个个都走远了,俺心里难受。

父亲却执意要把俺送到楼下。到楼下后,父亲还在前边一直给俺领着路向外走。俺劝父亲早点回去,父亲说,老大呀,你对这边的环境还不熟悉,这个小区里的小路特别多,还是俺来带路吧,这样你娘也放心。于是,俺在满头白发的老父亲的带领下,顺着百合园小区曲曲折折的幽静小路,来到了大街上。

刚走到马路边,父亲叫俺站在路边,还一个劲地嘱咐俺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他却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开始张罗着拦出租车了。俺说,爹,还是俺来吧。父亲说,没事的,还是俺来的好,俺会讲价钱。父亲忙碌了一阵子,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并讲好了价钱。俺坐上了车,隔着车窗和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说了声再见。这时的父亲还是一个劲地叮嘱俺要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就象俺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时说的话一样。等出租车开动了,俺对着父亲喊道,爹,回去吧。等俺转过头,俺看到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还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不停地朝俺这边挥着手。这时,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地一下子流了下来。

近二十多年来,俺和父亲母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心中对父母的思念却一日甚于一日。父母把俺们养大成人,他们却不知不觉地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俺们兄弟却不能在他们的身边尽孝。随着年纪的增大,越来越深切地感觉到,俺们亏欠父母的太多、太多、太多,而回报给父母的太少、太少、太少,就算用这一辈子,也无法报答父母他们对俺们的恩情。

俺爹俺娘优秀散文

爹和娘的结婚照板板正正挂在娘家正堂的正中央,笑的一脸灿烂。虽说是黑白照片,但觉得很亮,跟上了颜色似的,连屋子一下子也显得亮堂了许多。照片上的娘梳着两根长辫子,眼里汪着两湾干干净净的水,模样清丽的就像儿时记忆里村里清粼粼的河水;爹梳着毛主席一样的大背头,五官周正,长得很排场。

爹和娘的结合是物质社会自然法则的产物。爹是“出外的”,在城里工作,端着铁饭碗吃皇粮。时下的说法那叫“凤凰男”,都说跟着他这辈子就等着吃香喝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吧,在那个年代找媳妇,是香饽饽。娘的模样在十里八乡也是百里挑一,况念过书,又在大连钢厂工作过几年,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乡亲们眼里爹和娘那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经媒人一打帮锤,两只原本不搭边际飞呀飞的蝴蝶就紧紧拴在一根姻缘线上了。按说爹和娘这段龙凤呈祥的婚姻该像院落里怒放的大碗花般红艳艳吧,可我这做儿郎的一想起爹和娘的这辈子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我在初三曾度过牢狱般的一年。一天,我白天和晚上都挨了老师的毒打,心里憋屈的受不了了,晚上十点半下完自习课后,就偷偷溜出校门跑回家了。满怀悲愤憋憋屈屈跌跌撞撞赶回家的时候已是午夜了,可屋门却锁着。我叫开了邻居家的门,邻居告诉我,娘到玉米地浇水去了,我连忙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玉米地里赶。我家承包的这块玉米地紧挨着村里的墓地,往日大白天我在那里走,阴森森地都瘆得心里发毛,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这深更半夜鬼火飘忽的,我恐慌的牙齿都打颤了。娘呢?一个女人家在这半夜三更空旷无人埋进玉米地里就不见人影的原野里她就不害怕吗?我见到了娘,娘的衣服早被水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本来就瘦小的娘,此时看起来更加像一枝秋后孤苦伶仃被风吹断的玉米杆儿,随时会被风再掀起飘摇。

娘——

白天老师揍我把教鞭都打断了,我都未曾流过泪,此时我却万般滋味齐涌心头,悲烈地喊了声娘,顿时泪如雨下。我问娘为啥不白天来浇地。娘说,她一个弱女子白天怎能抢过一个个大老爷们,只有深更半夜没人抢了,她才来……

那天看着受累受苦的娘,我没把我回家的真实原因告诉娘,我只说我想念娘了。

那天我早早回家了,尽管我一次次执拗地说要陪娘把地浇完。

那天娘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说我长大了,是男子汉了,懂得体贴娘了。

那天娘说,在农村受的苦你看到了,你只有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才能脱离这苦海,才能不像娘这般把日子过得有日有月。

那天娘说,不管她自己受多大苦,只要我能考上学,就是为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娘说着这些一直都盈盈笑着,但我却分明看到了笑里的无力。这是一种打掉了牙还往肚子里咽的笑,让人见了很疼,尤其是在依稀的月光下,惨败,心凉。

那天我不知道娘几点回的家,只知道娘叫醒我天刚蒙蒙亮,娘已给我烙好了我最爱吃的两大张千层饼,炒了满满一大瓶肉炸酱;娘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带着它回学校吃。

娘还是那身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就是挽起裤脚粘在腿肚上的泥巴都未洗过,娘彻夜未眠。

娘哎——我的娘哎——

在农村,一个女人家拉家带口支撑个门头太不容易了,大事小事都得操心,粗活细活都得干,家里家外的都得忙。劳累了一天农活的爷们,一般回家都是热饭热菜热炕头伺候着,可拖着疲惫的身子的娘回家了,累得连爬上炕躺一躺的力气都没了,自己可以冷风秋烟地不吃不喝,但家里还有她心里金贵无比的一双儿女。娘这时就像这一年365天从不间断的时光,哪有个头呀,忙完了这头又不停地忙着下头,更何况咱娘更是个不服输好脸面的人。

在农村,好多一家老少爷们拼死拼活了一年,年底一算账,却还欠集体的钱,可独独一个前半生做过两次大手术娇小多病的娘,一个人却挣够了工分还每年往家里领钱,这都凭啥啊?说来都是一把硬骨头在强撑着呀!自打我记事起,娘就农忙农闲时没白没黑地忙个不停。儿时记忆最深的是娘在一盏昏黄煤油下织花编的景致,那不分昼夜噼里哗啦的棒槌撞击声,还有娘睡梦中被劳累折磨的痛苦哼呀声,至今犹在耳边一波一浪地撞击着我的心,咚咚的呀。

幻灯片似的一幕幕,还是娘:

娘趴在炕上,抖着弱小的身子,手不停地锤着炕,上气不接下气地嘴唇哆嗦着,“你们李家人都不是东西哪——合着伙明晃晃地欺负俺呀啊——,老天你是不叫俺活哎呀——”

娘凄厉的哭声拽着我肝胆俱裂,我满眼是惊恐。街坊的大婶大妈们在一旁着好言好语安抚着娘。爹在屋外和劝架的叔叔大伯们戚戚哀哀数落着娘的不是,一边嘶嘶哈哈地捂着上火肿胀的腮帮子,一边还一直叹息拒绝了当年追求他的'同事。

其实打记事起我没记过爹娘翻过脸,就是红过脸也很少见。儿时,记得爹每次回家探亲,晚上睡觉时还和我一头,早晨醒来却发现爹不知啥时滚到娘的被窝里了。本来长期两地分居,见了面热乎还热乎不够呢。可多少年了,娘和爹的这次吵架至今还记忆犹新。

起因是盖房子引起的。当时在农村住不上大瓦房是被人瞧不起的,男的结婚讨媳妇,父母必须给儿子准备好一栋四间瓦房,这是硬件,否则免谈。只是架不住爹是“出外的”,这条件当时在农村比啥都硬实,结婚后娘就住在祖宗留下的毛草披顶的老房下。可爹娘也是要脸面的人,房屋更是门面,姿态。哪怕驴屎蛋外边光,也要像模像样人前人后的有个样儿摆着,爹娘就一直省吃俭用攒着钱财盖新房。

咱爹是吃国家粮的,白面馒头自然管够吃,可爹为了攒下细面用来伺候帮工的乡亲们,几乎一天三顿都是窝窝头就咸菜,早晨买块豆腐乳,剩下半块中午将就着又是一顿。曾见过那时爹的一个笔记本,买块肥皂、一支牙膏、每顿饭花销一分钱都一五一十明细在账。娘在家更不用说了,她自己一日三餐吃啥不要紧,只是身边还有两个不谙世事嗷嗷待哺的我和妹妹。娘为了把粗茶淡饭尽量可口引人食欲费劲了心思。玉米面粗糙难咽,就和上滑溜的地瓜面;豆饽饽包的是加了糖精的煮烂的地瓜干儿;就是过大年才吃得上的胶东有名的大饽饽,娘也只是外白里黑的夹层混合面。说来一切都是为了起新屋。

新屋是在撤拆老屋的基础上建起的,麻烦事更多。一砖一瓦一石一土都需来回搬运,家里除了爷爷和叔叔能帮上忙,一切都得找人。可就在此时娘和爷爷闹僵了。娘文化人,有主见,文几手武几手都有两下,况一个人顶个门头拿章程出主意都成老码头了,娘的意思是咱在村人眼里好歹还是有些分量的,都高看一眼呢,起新屋自然就要盖村里数一数二的亮堂堂的大房子。可爷爷是老思想的人,房子高矮不能超过屋前屋后,规规矩矩做人那才是正经人家。从未和爷爷红脸的娘不干了,别看萝卜小长在辈分上,爷爷本来盖房子不用出一分钱,你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俺想咋地就咋地,没了面子的爷爷一气之下就撒手不管了。这本来已经让诸多麻烦事闹得心瘁力竭窝了一肚子火的娘再让回家的爹埋怨了几句,再也挺不住的娘像一个受了委屈又无处倾述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积郁心中已久的怨恨爆发了。对于当中的是是非非至今我也无法评述,他们都是我的至亲呀,要怨只能怨他们都是心中无丘壑的实在人。只是娘那——那么伤心、那么软弱、那么无助——凉冰冰的哭声至今犹在耳旁,它也无时不刻地提醒我再没本事、再没出息、再窝囊,一定要善待自己的老婆,是她养儿育女,是她让你体验了生命的快乐,更是她操持了家的大半部分。

如今那座倾注了爹娘大半生心血的房子早已另有主人了。我没能耐,那年我买房差钱,爹娘就把房子卖了给我填补。后来和娘提起这栋房子,娘笑了笑,扭过脸说,“是你爹娘没能耐,小的也跟着受罪,再说房子在老家闲着也是闲着……”可我看着那笑容是那样心酸,血在身体里乱窜,千万种滋味一时齐涌心头。每次我回了老家,总要偷偷地去打量几眼萦系过爹娘半辈子心血感情的老屋,离开的时候踉踉跄跄的脚步是那么绵软无力……

那天中午12多点,我还在班上,我接到了爹语无伦次的电话,半天我才明白了大概:娘一大早就出家门买东西,爹一等不回二等还不回,至今仍未回家,他已寻遍了几家大医院没消息,让我再到小医院跑跑。我一时也慌了神,一边安抚着爹说,娘的身体硬朗着,不会有啥意外,一边急匆匆外外赶。不一会儿,爹来电话了,说娘回家了,说娘遇到了多年不见的熟人,多攀谈了会儿。娘在得知爹像掉了魂儿六神无主焦急的状态后,浑浊的眼里有了亮晶晶的东西,试了一把,又是一把,笑着骂了老爹一句:“这

东西可真腻歪人!”老爹也陪着笑脸回应了一句,“咱俩到底还不知谁腻歪谁……”

每次回爹娘的家,常常,常常望着爹和娘的结婚照发呆,记忆就像打开的闸门,往事历历清晰呈现。就那么盈盈复盈盈地笑着啊,但磨灭不掉纠结在心的几乎都是爹娘一生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苦难。望一眼老的已经有点不成样的爹和娘,再看看照片上的爹娘——那个照片上有山有水的爹娘哪里去了呀?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泪水哗哗的。

俺的游戏外挂散文

俺的外挂是不能与大财主们比的,俺是山沟里的穷娃,不求俺的外挂里的东东数目多,只期盼俺的外挂里的每一格都能有一样东东填满就好。现在俺的外挂里的东东还不能算都填满每一格,但是也可以说是酒红灯绿,五颜六色了,这正是俺们山沟里的穷娃所向往的生活啊。俺正在努力劳动,争取创造财富,挂出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俺的外挂,让俺们山沟里的穷娃都开开眼界!

话说回来,俺现在虽然还未能色彩缤纷,不过有五颜六色已经不错了,回想起俺当初还在山沟底下的时候,什么是外挂俺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这辈子还能看见九九九九金元宝与翡翠色的珠子,管它是镀金还是塑料的,还有红宝石蓝钻石绿火箭,管它是真滴还是假滴呢。哎,俺们这些山沟里的穷娃是很容易满足的呢,头顶一片天,有五颜六色替代一片乌黑就知足了。

记得第一次想要和别人一样外挂,莫名的进了一个叫虾米滴是扯谈外挂的群,俺弱弱的问了一声群里的大财主们:虾米是外挂?俺也想外挂,哪位大财主能告诉俺怎么外挂法?一个大财主立刻回答俺说:就是把自己挂起来,挂在电脑外。俺听了后想,天那!把自己挂起来?挂在电脑外?高难度的动作挖,一定是顶级的杂技表演者那!

俺也想试试挖,俺也想做一个顶级的杂技表演者挖,可以亮相江山文游舞台,亮相CCTV哈,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有了梦想就有了心动,有了心动就有了行动,俺就这样把自己给挂起来了,有难度的挖,这得必须具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行的。

把自己挂着的生活还真是多滋多味的,有心酸的'泪水,有满怀的欢喜,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外挂的魅力吧。刚开始的时候,俺的眼前一片乌黑,什么砖头啊,废铜烂铁啊一起向俺砸来,吓死俺了,貌似花了300VB买了惊吓,就像有些人花了几百人民币去蹦极一样,超级时尚的挖。幸好还有镀金的元宝向俺飞来诱惑俺,俺就这么被诱惑着,忽悠着,坚持着下来了。

俺虽然是山沟里的穷人,没文化,可俺的脑袋不笨,俺也会思考,挂了久了,看见别人都有好东东,俺想,为虾米俺就不能有好东东捏?俺听说有人是用三轮子工具劳动,并改造了好多天外之宝,都是些极好看的东东,有些人真是有足够的幸运啊!俺米有幸运的说,俺不是幸运人,俺是原始人,只能用石头创造废铜烂铁,可是俺努力,俺不停地劳动,是劳动创造了俺的财富,俺的废铜烂铁越来越多了,俺就做起了买卖生意,卖了废铜烂铁俺就有钱抢石头了,有了石头俺就可以继续发扬俺的劳动光荣的传统,就这样轮回着,功夫不负有心人,俺终于看见了白玻璃的火箭,俺想,那些大财主们一定是乘着这种的火箭,加上三个轮子工具,快速度的去天外捡了好多宝贝东东来的,那俺也去问人借三个轮子工具来,反正俺现在有了白玻璃的火箭,俺也要去天外捡了好多宝贝东东来。是俺太贪心,是俺不想像萨达姆那样挂着被吊死,是俺也想挂着能和大财主一样挂着比星星还要灿烂。可是,俺忘记了俺是米有幸运的人,别人有了三个轮子工具,天外的宝贝东东快速度的飞来,俺有了三个轮子工具,俺的石头和钱快速度的米有了,创世纪的外挂记录挖,俺伤心痛心,泪流成河的抽风,俺明白了,原来三轮子工具都是大财主们使用的,实在不是俺这样山沟里的穷娃使用的。真的是俺实在太可怜了,老天爷可怜俺,四万多的石头像流星雨一样的向俺滑来,俺惊喜开心,破涕为笑,俺终于可以不用像萨达姆那样挂着被吊死了。

俺有了石头又可以继续劳动了,俺不贪心了,看见大财主们有宝贝好东东也不眼红,俺保持刚开始时的好心态,好心情,好素质,终于在有一天俺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蓝太阳,蓝太阳挖,照到哪里哪里蓝,俺的世界从此不再一片乌黑了,俺好开心的说。

俺说了,俺没文化,可俺会思考,吃一亏长一智,俺不在使用三轮子工具了,一轮子还给别人,一轮子存银行,剩下一轮子使用,俺不放弃,俺努力劳动,镀金的元宝变成了九九九九金的元宝,找人换了好多个电灯泡,石头也变成了银石头,还有了好多红黄蓝的藏宝盒,可以放翡翠的珠子。俺这样辛苦挂着,老天感动了,给俺一杯红酒,竖着倒着都能喝上。哈哈,俺喝的晕晕乎乎的,也不觉得挂着的辛苦,至少要比萨达姆好吧,萨达姆挂着吊死,俺挂着不但有红酒慰劳,还有大财主们送的名铜名铁、护身符、各种宝剑、金太阳、莲花、飞鸟、各种面具、红宝石蓝钻石、绿火箭、各种画卷、人妖、防空洞、火焰等,哈哈,俺的幸运现在也不少了呢。

游戏就是游戏哈,那些大财主们有时候也会偶尔的向俺们这些山沟里的穷娃借好宝贝东东,叹,这世道怎么了挖?嘻嘻,这就是游戏的魅力!比世界杯足球赛还魅力的魅力挖!

有人说,游戏如人生,玩得起继续,玩不起出局。俺不出局,俺玩不起,俺就抽抽风不行么?抖抖手,抽抽风,没事冒个泡,提高一下知名度,俺做不了顶级杂技表演者,俺就做幽默滑稽表演大师呗,能博得大家一笑,能让大家开心,这也是爱心送微笑挖,慈善形象大使哈。

其实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眷顾的,俺们每一个人都是幸运的,只要保持好心态,把握好机会,有个好脑袋,那么你的外挂就会一片色彩缤纷。俺现在也不缺钱,也不缺劳动工具,就差几个格子还未填满,虽然称不上色彩缤纷,至少俺的世界还算五颜六色的,俺知足了,俺相信,用不了多久,俺会填满俺的黑格子,俺的世界一定会色彩缤纷。

这就是俺的外挂,俺的外挂亦就是这样挂成滴!

俺三爷优美散文

俺三爷的村庄在水下,他的村庄是没有建设丹江大坝以前的村庄。三爷的村庄有些散乱,那时他家住在磨道里,宅子是随便扎的,只要家里有建房能力,便可以在村子周围找一块地建房。

垒房子的土坯是在地里挑的泥土,把小麦的杆子铡碎,两者合到一起,浇上适量的水,然后用脚踩用棍子砸,直到两者融合到一起,那便是熟了。

用手挖一块泥巴麦秸泥和好的泥块,放在拓坯的模型里,又是踩,又是按,再抹平,然后用力拉出模型,一块土坯便成了。最后便是暴晒了,一块块排开在太阳下暴晒,半干后翻开再晒,晒得土坯发白,再堎起来晒,直到晒得干蹦蹦硬邦邦,就成了一块成品的土坯。

这期间最怕连阴雨,如果下一场几天的连阴雨的话,这土坯算是白拓了。土坯盖的房子带着土腥味,那样的屋子在俺三爷离开家乡很多年后俺住过。

土坯房子是俺三爷丹江岸边的家,家里有父母双亲,有哥哥姐姐,他是老幺。俺三爷当农民的历史很短,他能讲的便是磨道旁的土坯屋子,以及他喂的生产队的牛,还有和二爷分家时二奶奶非要的那辆拉车。

拉车、磨、拖子,这些本是弟兄三人共用的,分家了还是共用。俺三爷说,分家只是让那三件家具名义上有了出处。还有他妈,那个俺二奶奶嘴里的恶婆婆。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三爷总问俺:“人与人之间是不是相互的吗?只有你对她好了,她才对你好,对吧?”俺笑,说:“您这个老头护短呢?旧社会婆婆凶媳妇,是正常的事儿吧?”

三爷也笑了,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1958年,俺三爷参军了,穿上了军装,转换一个身份,军人生涯是他一生最高的荣誉。那个名为8066的部队,如今不知道改编成什么名字了,但是在俺三爷的字典里,那一直是他的队伍。

俺三爷文化不高,一辈子也没有混出个一官半职,引以为傲的是他的修车技术,确切地说他是机电工。老式的机电是什么样子,俺不清楚,三爷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过去的事儿。

每次说到汽车修理,三爷情绪顿时就高涨起来,说他都复员了部队上还有人来找他修理汽车机电。他退休后某某银行把他特聘了过去,一月给贰佰块,当然这些是额外的收入,不在他退休工资之内。他是老资格的修理师傅,大家都称呼他张师傅,一直到现在。

俺三爷的第一段婚姻维持了四年,那时候他已经复员了,在四川某铁路局工作。俺三爷和前三奶的婚姻是包办的,两个不熟悉的人把枕头靠在一起,便开始了一个锅里搅勺把。如果俺三爷不是铁路工人,也许和前三奶就这样凑合着过下去了。可惜的是,俺三爷当过兵上过前线,如今又成为铁路工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包办婚姻越发凸显出不和谐的节奏了。

于是俺三爷自由恋爱了,他认识了四川的后三奶奶。在自由恋爱刚刚冒头的新中国,三爷的离婚和再婚在俺们村里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时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只是从长辈们嘴里漏出来几句话,说俺三爷领着新奶奶住了在丹江口爷爷那里,他自己回了老家办理了离婚手续。

中间的纠葛和吵闹自然很多,最后的结果便是前三奶奶带走了俺三岁的姑,留下了一段俺爹五十年寻找俺姑的悲壮故事。

再婚后,俺三爷定居四川。也许命里注定他是孤独终生的`人,也或者是他始乱终弃的因果。和后三奶的幸福生活只有十年,在俺小姑姑六岁那年,她西去了,自杀的。据说是两个人发生几句口角,仅此而已。这样的情节对俺来说,有点匪夷所思,三奶是豆腐吗?如此脆弱,况且也没有打架,就是吵嘴而已。

紧接着俺三爷工作调动到了江西,因怕初到一个新地方不熟悉,他用五十块钱把俺三奶的骨灰寄存在了四川某一墓地。在江西的岁月,俺三爷又当爹又当妈,拉扯着小叔叔和小姑姑艰难度日。

俺三爷说自打和三奶骨灰一分别,就是好几十年,刚开始没时间去接三奶奶的骨灰到江西,后来是接不起了,指望他的那点工资买不起一块墓地。

他能做的就是每年七月十五让小叔叔和小姑姑在江西某处特定的烧纸钱的地方,写上后三奶的名字,烧上一堆纸钱,算是告慰九泉之下的三奶了。

工作调到江西了,离河南老家近了些,俺三爷回老家的次数明显多了。有一次,他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回来了,那里边是小叔叔和小姑姑穿剩下的衣服,哥哥们穿小叔叔穿不上的,俺是家里孙子辈最大的女孩,所以小姑姑不穿的衣服都留给了俺。

穿上小姑姑的衣服,俺觉得自己有城市人的味道了。

时间是把刀,刀刀催人老。三爷老了,他和两个奶奶的故事,也在岁月的消磨下风吹烟散了。前三奶带走的俺姑,是一家人心里的疙瘩。为了找俺姑,俺爹用了五十年。万幸,俺姑最终被找到了。

距离俺爹去世一年后,俺三爷回来了。三爷这次满怀激动地回来,一是想见闺女,二是想见见老家所有的后代。俺爹是他稀罕的侄子,他以为,这次还是住俺爹家,还是俺喊他:“小爹,今儿您想去哪里转转?”

俺爹不在了,这样的打击让他承受不住,正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心口立马就堵塞了。二叔,五叔,六叔还有八叔他们几个就天天围着三爷,生怕他有个啥闪失。

农历九月二十五,俺爹一周年祭日,俺提前回去陪三爷,他看到俺就说:“看到你娃,就想起你爹。”一句话犹如千斤重担,泪水滚滚而出……

心情平静了后,三爷给俺说俺爹去年去江西看他的情景,说他给俺爹取五千块钱,俺爹没有要,他思来想去,总要给侄子买点礼物,最后让小婶婶去给俺爹买一双皮鞋,说真皮穿脚上舒服。

三爷说这些的时候,俺心里都是泪,三爷不知道俺爹其实不爱穿皮鞋,他最爱穿的是“老北京”布鞋。

俺三爷要走了,二叔送他回江西,凌晨三点四十分的火车。他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他的侄子们:“这一次回去再回来就是骨灰盒了,老村庄已在水下了,回不去了,就把我和哥哥嫂子侄子一起埋在移民新村吧,以后娃们上坟也方便……”

俺三爷的话很现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可是真的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撕心裂肺。俺很想哭,却在叔叔伯伯的目光中狠狠地憋住了……

俺拉着三爷干枯的手,说:“您这个老头,回去了可得好好的,不许瞎想,不许糟蹋自己的身体,您要活到一百岁,明年俺带着您的孙女婿带着孩子们去看您……”

听了俺的话,俺三爷的嘴角抽搐着,那双深凹的眼里闪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