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兵法散文·宋辽金元兵法·册府元龟》原文鉴赏
《古代兵法散文·宋辽金元兵法·册府元龟》原文鉴赏
[原文](节选)
将帅部
总 序
唐尧之时,弃为后稷兼掌司马,司马所以掌武事也。既舜之世,有苗弗率命禹组征。又夏启,与有扈大战于甘,乃如六卿。盖天下六军,其将皆命卿焉。……周官,大司马卿一人,又有小司马中大夫二人,各率其属以掌军政。凡制军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 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 伍人为伍,伍皆有长。一军则二府、六吏、胥十人、徒百人。及晋献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将军本名起于此也。
抚士卒
吴起为魏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嬴粮, 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
正直
蜀庞统为军师中郎将,从先主入蜀,于涪大会置酒作乐。谓统曰:“今日之会,可谓乐矣!”统曰:“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耶?卿言不当,宜速起出!”于是,统逡巡引退。先主寻悔请还,统复故位初不顾谢,饮食自若。先主谓曰:“向者之论,阿谁为失?”统对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乐如初。
任 谋
汉高所谓“运筹于帷幄之中”、魏武亦云“任天下之智力”,是以知善计任谋之为上矣。
夫经武之略,在于贵谋;济众之方,本乎从善。盖所以询能者之策虑,应一时之权变,决机制胜以懋厥功。
受 降
夫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军之善政也。
料 敌
夫用兵之道,先胜而后战,此料敌之情也。
矫命而胜
夫兵用诡道,智尚先见,应变贵于神速,转祸在于俄顷,又岂俟白丈人以救火,同守株而待兔哉?故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曰: 苟利国家专之可也。
[鉴赏]
《册府元龟》,宋王钦若、杨亿等奉敕撰。属类书,是宋朝四大部书之一。自上古至五代,采摭范围较广,编修历代君臣将帅的事绩,分为帝王、将帅等31部,1104门,概括全部十七史,库本凡27200余页,其数比《太平御览》多一倍。该书义例多出宋真宗亲定,惟取六经子史,不录小说,去取特为谨严,且贯串数千年事,无不条理秩然。
《册府元龟》,书名“册府”者,亦作策府,谓藏书之地,“言往古帝王以为藏书册之府,所谓藏之名山者也”;“元龟”者,大龟也,龟中之宝,古用龟以占卜。因此,所谓“册府元龟“者,意为藏之于名山的宝书。
《册府元龟》一书的“将帅部”、“台省部”、“谏诤部”、“牧守部”、“邦计部”等,均有关于兵事战事的记载和论述,其中“将帅部”是言兵言战的专部,计117类,列为佐命八卷,立功十三卷,机略七卷,攻取二卷,忠五卷,褒异十三卷,儒学(含有礼)、请行、誓师(含警备)、习兵法(含申令、示信、示瑕)各一卷,威名二卷,勇敢三卷,怀抚、明天时(含择地利、抚士卒、冥助)各一卷,礼贤(含贤、召募、训练)、赴援各一卷,传檄二卷,强明(含德义、引咎、不顾亲、受命忘家)严整、持重(含以少击众)、掩袭、任谋、推诚(含任能)、讨逆各一卷,死事二卷,招降、受降、料敌、守边(含拓土)、乞师(含致师)、器度(含让功、不伐、勤戎事)、矫命而胜(立后效)、轻财(含示弱)各一卷,献捷二卷。继袭、强愎(含失士心)、无功(奔忙)、要君(含违命、擅命)、交结(含忌害)各一卷,败刃三卷。陷没、无谋(含逗挠、军不整)、观望(含生事)、违约(含徇私、纵敌、轻敌)、残酷(含报私怨)、杀降(含专杀)、失守(含谴让)、争功(含矜伐)、识闇、翻覆(含怯懦)、豪横(含奢侈、专恣)、贪黩、不和各一卷。
《册府元龟》的突出特点是史料殷实、类列详尽。仅以“将”、“帅”之名的来历为例,它详细地记述了有史至于五代,历朝历代军队将帅的名称、编制及其沿革变化的各种情况。上自“唐尧之时。即有后稷兼掌司马,司马所以掌武事也”;夏朝时,“其将皆命卿”;至周,设“大司马卿一人,又有小司马中大夫二人,各卒其属以掌其政”; 及“晋献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将军本名起于此也。周末有前、后、左、右将军”;秦“因之位上卿,复有护军都尉之名”;到了汉朝,“兴大将军、骠骑将军,位次丞相;车骑将军,卫将军,左、右、前、后将军,位次上卿”;唐“改隋鹰扬郎将为军头”,后又“改军头为骠骑将军,副为车骑将军……六军又置统军,诸卫又置上将军,其出师专征者,有总管都统元帅……”。至于将帅的编制、权限,均一一记载分明;将帅的职责、修养,治军用兵的各项军机事务,也都条陈理晰。仅此即可足见《册府元龟》的史料之丰富。“然前人每重御览而轻册府,故御览自明以来有数刻,册府只有一刻”(《影印明本册府元龟序》)。直到明朝末年,著名学者顾炎武不断引用《册府元龟》,以后便逐渐为人所注意。清道光间,刘文淇诸人为岑氏校勘旧唐书,即大用册府,成绩显著。册府既可校史,又可补史,亦可以史校之。其中兵家类的材料,对于我们今天研究军事历史,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凡博洽军人,不可失之交臂。
不过,书中也有不少糟粕性的内容。其一,该书是奉封建皇帝之敕编汇的,且义例多由宋真宗亲定,撰者从取材、选材,对所载人、事、物的剪裁、记述,都是站在封建统治者的立场上,为着维护封建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的。我们在阅读借鉴时,尚须分清良莠,淅出泥沙,以为今用。其中,书中还带有浓厚的封建迷信色彩。仅就“将帅部”而言,398卷中的“冥助”一节,就更为明显。这些,皆不为我们今日所应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