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童话《[苏联]库古利季诺夫·瞎话七十二》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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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童话《[苏联]库古利季诺夫·瞎话七十二》鉴赏

外国童话《[苏联] 库古利季诺夫·瞎话七十二》鉴赏

[苏联] 库古利季诺夫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卡尔梅克草原上有一个国王,爱听各种各样胡说八道的假话。他有三个待嫁的女儿,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求婚。其他国家的王子看不中她们,国王又不肯把女儿嫁给平民百姓。这样过了许多年,他的三个女儿年纪大了。国王只好向各国宣布,他要给每个女儿三分之一国土作为陪嫁。即使这样,还是没有一个国家的王子愿意来求婚。国王为自己的女儿担心,只好再次宣布,他将给每个女儿三分之一国土作为陪嫁。谁能说出72件胡说八道的事就能娶他的女儿。许多贵族少爷前来应征,但没有一个讲得过国王牧人的儿子。牧人的儿子是这么讲的:

我生在九十九年前,那时我父亲还没出世。我放牧祖父的马群。一年夏天,在一个空中照耀着满月的大白天里,我的马群失踪了。我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我就用一棵从未在土地上生长过的细桦树做了一根长杆,一端拴上一个用还没有编结出来的绳子做的套索,在一个连鸟都冻死的大热天里,给一匹尚未出生的黄马装上马鞍,动身就去寻找我那群失踪的马。我骑马走了许多天,穿过无法测量的空间,浑身给没有下的雨淋得湿透,在一场万物热得颤动的暴风雪中冻僵了。这样我就无力上路,感到注定的死期将至。我偶尔极目四顾,指望能在哪里看到一口井,却没想到在一座高山的陡坡上看见了一个圆湖,湖上碧波荡漾。我忙用马鞭抽打我的黄马向那湖驰去。也真怪,近岸的湖水正在滚沸,热气腾腾,碰也不能碰,但湖中心都罩着一层冰。我稍稍后退,然后策马飞奔过去——一跳!跳到了湖中心,落在闪亮的浅蓝色冰上。我用鞭子敲冰,冰不破。我用脚蹬冰,冰不破。于是我想也不想,把头摘了下来——叭!头一扔下去,冰马上破了个洞,洞里喷出一股透明的凉水。我美美地喝了个够,一下子轻松多了。我又跳回岸上,走了不远,大约十公里吧,决定停下来抽口烟。我拿出我的槭木烟斗,大小跟一个公骆驼的头差不多,上面镶着个烟嘴,大小跟公牛的胫骨差不离,我在烟斗里放了几包烟草,然后放到嘴上去,可是嘴不在原来地方。我想这是怎么回事?哦,想起来了,我把我的头忘在喝水的地方啦。不管愿意不愿意,只好回去。我的头在远处就看见我,笑吟吟的。“怎么啦,老伙计”,它向我叫道,“没有我你没法抽烟了吧!你走时我存心不响。我决定开个玩笑,让你离开我走掉些时候!下一次你不会再忘记我了。”“老天爷,”我害怕地叫起来,“你出什么事啦?”在我那个脑壳上待着几千只苍蝇,刺着它,脖子却冻在冰上。我把我那个笨脑袋拔了又拔,怎么也拔不起来。于是我发火了,用尽力气,给它一脚。它一下子被踢起来,向靠岸边沸腾的水滚过去。我好容易追上它,抖掉它脑壳上的苍蝇,在它左脸上打了两个耳光,在它右脸上打了三个耳光,让它以后再不敢这样跟自己的主人开玩笑,然后放到它应该永远待着的地方。我稍微定心以后,把我的槭木烟斗塞到嘴里,拿起一块冰代替火镰,拿起一掬水代替火绒,打出火花,得到了火,吸进美美的烟,又吐出来,跟云融合在一起。由于地上落下那么多烟灰,我一路走,身后形成连绵的山峦。每一步就过去15公里多。我策马走了许多天,有一次从不远的土墩上下来,看见下面是一个翠绿的山谷,听到可怕的喧闹声,又是喊又是叫,互相在对骂。我下去一看,这声音原来是几千只苍蝇发出来的。它们时而聚成一群一群,时而散开,跑来跑去,乱得无法形容,尘土蔽天。“你们这儿出什么事啦?”我碰到几只苍蝇就问。“我们要分家,但怎么也分不匀”,一只年轻的苍蝇回答说,它的右眼底下有块大乌青,显然挨了狠狠的一拳头。苍蝇们看见我,全都向我涌过来。

“你是局外的人”,一只老苍蝇抹着打架打得稀稀落落的胡子对我说,“你给我们做主吧,就不会有谁不高兴了。你再公正不过。”我计算了它们的财产,谁也不少分,谁也不多分,帮助它们和平地分了家。接着我继续前行。

才走了不远,听到后面叫道:“请等一等,留一留步,尊敬的汉子!”原来他们商量以后,为了感谢我的公正,要分给我一只四岁的年轻苍蝇。它将三年不产卵,在胝骨上长起四指厚的脂肪,在前肩胛骨下长起三指厚的脂肪。我接受了这只我应得的苍蝇,用套马索套住它,套马索的一头系在后鞍桥上,然后继续上路。

傍晚时我决定停下过夜,在一个高处选好地方,那儿风小。我生起了火堆。

还没有动刀,我没剥就剥下了苍蝇的毛皮——没挖内脏就挖掉了内脏——没放进锅子就放进了锅子——没有煮就煮熟了——没有吃就吃掉了——吃饱把双手在右脚靴子上擦擦,躺下便睡觉。

还没有睡着,就被一阵可怕的吵声吵醒了。两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打架,碰着我的手和脚。我细细一看: 是我的两只靴子在打架。“多少年来,我不是和你同样被热风吹,同样被路上的热灰尘弄得透不出气,同样忍饥挨饿吗?可为什么主人给你吃却不给我吃?你拍马屁了吧?瞧你这份德性!”左脚靴子叫着在右脚靴子的鼻子上就是一脚。右脚靴子也要给左脚靴子的鼻子来一下。

“别吵了”,我坐起来生气地命令它们,“否则我要狠狠教训你们,叫你们看不见明天!”

两只靴子害怕了,于是静下来。天亮前,又是同样的喧声吵醒了我。这一回是我的刀和刀鞘在打架。“不是我给你遮挡风雨,躲避冷热,承担我们共同生活中的重担吗?你为刀刃的锋利自豪还不是全靠了我?可是有肥肉主人给你吃!是你在挑拨离间!”刀鞘叫着,用它的肋骨去顶刀的刀刃。

“别吵了!否则我把你们……”我又吓唬它们。刀鞘和刀不响了,害怕了。

就这样我没能睡好,天亮又只好起来。我一起来就发现: 刀和一只靴子不见了。“它们会上哪儿呢?”我心里说,于是想起了一句卡尔梅克古老谚语:“只要哪里有婚礼,十年躺在风中不动的骨头也会去。”我猛想起今天邻村有婚礼。我动身到那里,一家人正在大摆酒席,我向窗内一看。只见我那把刀在一排排烤好的肥羊肥牛之间神气地走来走去,不时割下一大块,我的靴子在一圈客人之间跑,热得脸都白了,给他们送酒,在送上满杯酒前,抓住右耳朵唱起祝酒歌来。刀和靴子看见我,对我眨眨眼。我明白它们的意思,悄悄进屋,静静地坐在门边。我还没坐定,我的刀和靴子就在站着的人脚间跑过,在坐着的人的腋下跳过,绕到我的身边,拿来一大桶奶酒和一胛牛腿。

我喝了奶酒吃了肉,吩咐两个逃走者跟我回去。我开始找我失踪的马群。我看到一群黄鼠在教堂旁边集会庆祝。从开着的教堂门看进去,里面点着干草梗做的神灯。“你们有没有看见我一群失踪的杂色马?”我问它们。

“见过,见过,”黄鼠们吱吱回答说:“你那群马跑到北方去了。”

于是我策马上北方,登上一个山顶,看见无数的兔子。它们各抓住一把大剪刀在相互剪毛。

“你们有没有看见我一群失踪的杂色马?”我问它们。

“你那群马跑到南方去了。”那些兔子用长耳朵指点着说。我问它们要了一些毛准备织袜子,就上南方去。路上我碰到一只工蚁,背着两大袋小麦。

“蚂蚁呀蚂蚁,”我问它说,“你去很远吗?”“上市场去。”蚂蚁快活地回答说。

我跟着蚂蚁上市场。我在市场上逛到傍晚,看各种各样稀罕的东西。市场上可真有趣。忽然我看见蚂蚁喝醉了酒,倒在一袋小麦旁边。

“你怎么啦,朋友?”我用责怪口气问蚂蚁。

“关你什么事,”蚂蚁神气地说,“我卖掉一袋小麦,遇到个朋友,你瞧见了,我吃喝了一顿。小麦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它反骂我说。

我看见它这样很难过,决定继续去找我那群失踪的马。我走到半夜,来到一棵小枯树旁拴好马就躺下睡觉。早晨我醒来——坏了!小枯树骑着我那匹还没出生的黄马跑了,已经在天边不见了。我追不上它们又伤心又难过——但没办法,只好步行。我步行了半天,看见草原上有一群翅膀上冻着冰的大鸨,虽然天热得叫人受不了。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一下扫倒了六只。我把它们拴在腰带上,心想路上会用得着,就继续上路,忽然我觉得我开始往上飞。原来打昏了的大鸨醒来,把我带上了高空。我真是太高兴了。从高处我看到了整个大地。我朝下看,拼命找我的马群。可是我们刚到云那里,我的腰带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断了,我一下子像块石头似的掉下来。唉呀,——我闪过一个念头,——我这回没命了!幸亏下面跑过一只大灰狼,我没落在地上,却落到了它的背上。我用双膝夹住它的腰,抓住它的鬣毛,拼命地跑!狼吓坏了,不是跑而是飞。这个我倒不怕——我刚才已经飞过,几乎飞到云里去了!忽然我看到在干枯的去年的蒿草上有一个笼头,是我三年前失落在这里的。我利落地弯身捡起我丢掉的笼头,揣进怀里。我骑着狼继续跑。我想,只等我一遇到我那群马,就从狼背上跳下去。这到底比步行好。这时候我觉得什么东西钩住我的一只脚。我弯身一看——原来是我两年前丢失的一根短皮鞭。我弯身去拿皮鞭,结果皮鞭没有拿到,人却从狼背上飞落下来了。我后悔莫及,但没有办法,只好步行,时到黄昏,我想吃了,想吃我那几只大鸨,心里好生难过。但我也真叫走运。在两堆从未长过的小树丛间,我看到一只睡熟的兔子,用去年的草叶遮着自己。我把它叫醒,让死了十年我的一只深灰色猛犬去追它。我那只深灰色猛犬追上了,一口咬住它的背。可是这只还没出生的兔子用后腿一踢,把我那只死了十年的猛犬的满口牙齿踢飞了。它撒腿就逃,整整十天还吓得老回头看兔子追上来没有。我只好自己去追兔子。我没有追上,我没有打就打中了——没有杀就杀掉了——没有碰就碰到了——没有抓就抓住了——放到衣服口袋里去。我经过一条很深的大河,麻雀在那里涉水走过。我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它一起一落,用弹性的步子向我走来。走近了才看出是只灰色老蜘蛛,早就住在这一带,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了。十年前我们曾在它这里避过草原上一场风雪,一起喝茶,通宵聊天。当时它的几个儿子帮我照料马群。这会儿我眼见那蜘蛛用毛茸茸的前爪抓住蛛丝大鱼网毫不费力就拉出三桶那么多的不同的鱼。它看不上的仍旧扔回麻雀在涉水过去的大河,而把大的在旁边堆成一堆。我看了一眼——其中有十车之多的鲤鱼、鲈鱼、鲟鱼和各种鱼。

“您好!”我跟它打招呼,“老天保佑您网开成功!”“祝你顺利,亲爱的过路人!”我这位老蜘蛛回答说,向那堆鱼点点头,“拿条小鱼路上去吃吧,拿条四五十公斤的。”我想,的确不妨拿点东西在路上吃。我就拿了一条鲟鱼,有七十公斤重,放进了衣服口袋,接着谢过慷慨的蜘蛛,继续赶路。这时候我听见可怕的隆隆声。回头一看——是两座山在打架闹着玩。“我给你这一下!”一座山笑着轰轰叫。“只是没有绊倒!”另一座山呵呵叫。我决定离开这种打闹远一点。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海边,却赶紧向后一跳,跳了总有一千多公里。烈火熊熊的海把我灼伤了: 水在燃烧。我只来得及看到兴高采烈的鱼在火舌上蹦跳大叫:“一生哪怕有一次好好烤烤火!”我没有任何指望找到我的马群了,于是回家。我生起了火,心里说: 该吃点东西了!我把手伸进右边口袋——兔子没有了。我把手伸进左边口袋——鲟鱼没有了。这时候我发现右边的口袋边上有一只蚊子,嘴里露出兔子的脚,左边的口袋边上有一只跳蚤,嘴里露出鲟鱼的尾巴。我一手抓住蚊子的右耳朵,一手抓住跳蚤的左耳朵,把它们提起来。它们吱吱求我说:“我们再也不这样做了!”这时候我的帐篷门口传来喧声,一个声音叫道:“我先过去!”另一个声音打断它:“不,我先过去!”我朝外一看,看见了骑在我那匹黄马上的小枯树的腰。马的头正在把它顶到旁边去。

“什么事?”我很凶地问它们。

“我们早就把马群找到了!”两个兴高采烈地叫起来。“你是谁?”我问小树说。

“我是你父亲三百年前种的,那时候你祖父还没有出世。我一直在找机会报答你们家,最后总算找到了。”小树说着消失不见了。就这样,经过千辛万苦,我终于找到了我失踪的马群。在我所说的话中,哪怕有一句是胡说八道,就把我淹死在火海的烈焰中好了,然后在我的坟上放一根没有生长过的檀香树的细枝,请一位没有出世的教士为我祷告,使我的灵魂得到安宁!

至此,国王的牧人的儿子把他的故事讲完了。国王听故事是为了有三个女儿要出嫁。诸位想,国王肯把一个女儿嫁给他吗?不,不肯。他说:“我吩咐你讲七十二件胡说八道的事,而你讲了七十三件。”

国王不肯把女儿嫁给牧人的儿子,因为牧人的儿子是天底下最爱说真话的人——一个童话家,而天底下最爱说假话的人正是国王自己。

(任溶溶译)



在童话的大家族中,类似《瞎话七十二》这样的作品是颇为另类的。它最大的特色就是故事的荒诞不经和思维的极度跳跃。读这样的作品,不禁让人想起德国作家拉斯伯脍炙人口的系列童话故事《吹牛大王奇游记》。毫无疑问,在《瞎话七十二》中,牧人儿子信口编出的故事和那位口若悬河的明希豪森男爵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细加分析,我们还可以看出,就想象的跳跃性、多样性、离奇性、荒诞性来说,库古利季诺夫较之拉斯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在《吹牛大王奇游记》中,荒诞不经的想象通常都是有着一个相对比较真实的场景外壳的。或者说,每一次天马行空的幻想都常常是融会、构织在完整的情节中。比如,我们就以明希豪森在第四个晚上讲述的故事为例。这是讲他用拳头打狼的玄妙经历。故事的特定背景是这天明希豪森身边没有携带武器,这时一头恶狼张牙舞爪向他扑来,拉斯伯写道:

想逃走看来是没有希望了……我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捅进那张着的狼嘴。不言而喻,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手臂全部伸了进去,直到它肩膀的地方。……那野兽两眼凶光毕露,我很清楚它那罪恶的企图;只要我一抽出手来,它就会猛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在这危急关头,我沉着镇定,用力揪住它的内脏……像翻手套一样把它整个儿翻个“里朝外”,然后把它扔在地上就回去了……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明希豪森男爵的想象发挥主要通过“手臂伸进狼嘴”这样细节夸张的“吹牛”形式来体现。情节的相对独立性赋予了它一种奇妙的想象空间,而且读者在对场景的体味中也会得到一种会心会意的趣味满足。应该说,这样的独立场景中,作者运用的想象方式和思维路径也是相对单一的。

而《瞎话七十二》在这一点上显然又进了一步。它不仅有与《吹牛大王奇游记》类似的融会于情节的“面”上的极度的夸张、想象,更有落位于“点”上逻辑表达极度“混乱”的场景概括。比如说,同样是遇见恶狼,库古利季诺夫的想象方式就和拉斯伯显然不同:

打昏了的大鸨醒来,把我带上了高空。我真是太高兴了。从高处我看到了整个大地。我朝下看,拼命找我的马群。可是我们刚到云那里,我的腰带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断了,我一下子像块石头似的掉下来……我这回没命了!幸亏下面跑过一只大灰狼,我没落在地上,却落到了它的背上。我用双膝夹住它的腰,抓住它的鬣毛,拼命地跑!狼吓坏了,不是跑而是飞……

相对于《吹牛大王奇游记》中拉斯伯对明希豪森男爵能力的渲染,库古利季诺夫则更加强调想象对现实逻辑的超越。这一点,从一些非情节化的场景概括上体现得尤为明显。比如说,类似“没挖内脏就挖掉了内脏——没放进锅子就放进了锅子——没有煮就煮熟了——没有吃就吃掉了”、“没有打就打中了——没有杀就杀掉了——没有碰就碰到了——没有抓就抓住了”……这种类型的表达在故事里很多。表面上看,作家似乎很醉心于自己的语言游戏,从深层看,其实不然。这里完全是一种儿童思维在起作用。面对这样的文本表达,面对这样漫无边际的“胡扯”,如果我们还是从通常的阅读经验出发,要在情节的背面找什么微言大义的主题蕴涵,那显然是徒劳的。

说白了,这是作家给小读者提供了一种精神游戏、语言游戏。作家更多地表达并肯定了一种属于儿童的思维形式。

从我们自身的童年经验出发,我们知道,和成人相比,儿童更加喜欢“吹牛”,喜欢天马行空的虚构和想象。这种特征与品行、教养、道德等无关,而主要涉及儿童作为思维主体的认知能力和发展状况。儿童往往还不具备逻辑和运算的能力。他们不能明确真与假、事实与想象、可能性与现实性、真实的记忆和缥缈的幻觉之间的区别。他们甚至不能明确区分自己和周围世界的界限,更不会压抑自己由各种奇思怪想所带来的创造冲动。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儿童喜欢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吹牛”,正是他们天性的表现。

在这篇童话中,库古利季诺夫所运用的,正是儿童自我中心、物我不分、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的思维方式和语言习惯。

(李学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