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冰鉴·二·辨其邪正,观神察形》译文与赏析
二 辨其邪正,观神察形
【原文】
文人论神,有清浊之辨。清浊易辨,邪正难辨。欲辨邪正,先观动静;静若含珠(1),动若木发;静若无人,动若赴的,此为澄清到底。静若萤光,动若流水,尖巧(2)而喜淫;静若半睡,动若鹿骇,别才(3)而深思。一为败器(4),一为隐流(5),均之托迹于清,不可不辨。
【注释】
(1)含珠:目光清纯如晶莹剔透的明珠,含而不露。
(2)尖巧:善于投机取巧和伪饰。
(3)别才:不行正道的聪明人。
(4)败器:指品德不高尚,行为不端的人。
(5)隐流:暗藏奸心的人。
【译文】
古之文人观察人的“神”时,一般都把“神”分为清纯与浑浊两种类型。“神”的清纯与浑浊是比较容易辨别,“清”中的奸邪与忠直就不容易分辨了。要考察一个人是奸邪还是忠直,应先看他处于动静两种状态下的表现。眼睛处于静态之时,目光安详沉稳而又有光泽,真情深蕴,宛如两颗晶亮的明珠,含而不露;处于动态之时,眼中精光闪烁,敏锐犀利,就如春木抽出的新芽。双眼处于静态之时,目光清明沉稳,旁若无人。处于动态之时,目光暗藏杀机,锋芒外露,宛如瞄准目标,待弦而发。
以上两种神情,澄明清澈,属于“清”中之正。两眼处于静态的时候,目光有如萤火之光,微弱而闪烁不定;处于动态的时候,目光有如流动之水,虽然澄清却游移不定。以上两种目光,一是善于伪饰的神情,一是奸心内萌的神情。两眼处于静态的时候,目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处于动态的时候,目光总是像惊鹿一样惶惶不安。以上两种目光,一则是有智有能而不循正道的神情,一则是深谋图巧又怕别人窥见他的内心的神情。具有前两种神情者多是有瑕疵之辈,具有后两种神情者则是含而不发之人,都属于奸邪神情。但它们却混杂在清纯的神情之中,这是观“神”时必须仔细加以辨别的。
【解读】
眼睛是心灵之窗,观察一个人的“神”,可以辨别他的忠奸贤肖。爱默生说:人的眼睛和舌头说的话一样多,不需要字典,却能从眼睛的语言里了解整个世界。确实如此,人们的喜、怒、哀、乐、忠、奸、贤、佞不会写在脸上,但是眼神往往是辨别的首要依据。
典例阐幽
刚愎自用,害人害己
王莽,字巨君,魏郡元城人(今河北大名县东),出生于汉元帝初元四年(前45),红极一时的外戚王氏之家,父亲王曼早死,未能受封,接着哥哥去世,由他担起维持全家生活的重任,王莽以孝顺母亲而有声名,尊敬嫂子,照顾侄儿,生活俭朴,平日博学多览,手不释卷,学习《礼经》,拜陈参为师,为人谦恭有礼,结交社会贤达俊士,折节力行,宗族称孝,师友归仁,时人寄予厚望。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增加,王莽认识到除读书之外,还要伯叔父的帮助,王莽的姑姑王政君是汉元帝的皇后,几个叔叔也都贵为将军公侯,但是他父亲死得太早,致使他孤儿寡母,虽然生活不成问题,但在族人中受到非同寻常的冷落和排斥,这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这也许是他日后做出篡夺王位的叛逆之举的根本原因。这也是他勤奋读书的原因所在。正如王安石所说的。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贵者因书而守成。王莽渐渐以一个谦让、恭俭、不事享乐的进步青年的形象出现在族人面前,气度豪迈,深得人们的赞誉。
王莽的叔叔、大将军王凤生了病,他朝夕不离床头,不眠不休,比王凤的儿子还孝顺,殷勤的服侍,汤药都是由他自己尝过后再给王凤喝,以防别人下毒,几个月下来,王凤的病好了,他却蓬头垢面,满脸的憔悴,感动得王凤唏嘘而叹,有子不如有王莽。王凤临死前,托姐姐和皇后提拔王莽,大司空王商和当世的一些名人也盛赞王莽的品德才行,王莽以此被封为新都侯。
封侯以后,王莽仍然坚持着廉敬恭让的作风,在人面前不敢有丝毫的得意和马虎,但是在暗中开始有享乐之意了,他曾经私下里买了个漂亮的奴婢,却被他堂弟无意中撞见了,王莽就对他堂弟说:“后将军朱子元没有儿子。看相的说这女子易产佳儿,因此就主动的帮朱将军买回来了。”当时就下令把这个奴婢送到了朱将军的府上。
王莽的族叔王根辅佐朝政数年后,因身体不佳,向皇太后申请退休。另一个大臣淳于长,先与许皇后的姐姐许某私通,又娶许某为小妾,进而和许皇后内外勾结,逐渐得到皇上汉成帝的宠信。王莽就对王根造谣说:“淳于长想取代您,正在跟手下商量对策呢!”王根也不问缘由,怒气陡生,立即叫王莽向皇太后举报了淳于长的阴谋。由于太后本来就对许皇后不满,就趁机把淳于长除了。
因为这次告发大奸有功,王莽代替了王根成为大司马,时年38岁,他于是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声誉,他的母亲生病了,其他大臣都派夫人去探视。这些夫人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妆饰与一般仆妇无多大区别的妇人出来迎接他们,这些妇人以前都听说过王莽家居生活比较简朴,都不以为然,但当那个夫人自称是王莽的妻子时,顿时惊得眼睛似铜铃般大,当时很多人都被王莽的忠诚耿洁迷惑住了。后来,王莽专权篡位后,奸诈虚伪的面目才昭然若揭,坦露于天下。
公元8年,王莽废孺子婴,自称皇帝,改号为新,建年号为“始建国”。于是托古改制,下令变法:将全国土地改为“王田”,限制个人占有数量;奴婢改称“私属”,均禁止买卖;以控制和垄断工商业,增加国家税收;屡次改变币制,造成经济混乱,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恢复五等爵,经常改变官制和行政区划等等。
由于贵族、豪强破坏,改制没有缓和社会矛盾,反使阶级矛盾激化;又对边境少数民族政权发动战争,赋役繁重,横征暴敛,法令苛细,终于在公元17年爆发了全国性的农民大起义。公元23年,新王朝在赤眉、绿林等农民起义军的打击下崩溃,王莽也在绿林军攻入长安时被杀。
复仇心机,藏而不露
赵高,出生年月不详,公元前207年卒。据《史记》记载,他是赵国王室的远支。后来他的父亲因获罪被处宫刑,成了宫中的奴隶,他的奴婢赵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接连生下赵高等几个子女,皆承赵姓。赵氏所生的儿子,因承袭了赵姓而从小就被一一阉割,在宫中服役。赵高相貌英俊,聪明伶俐,生性狡黠,善于曲意奉迎,又精通律令,擅长书法,得到了秦始皇的重用,又成了秦始皇之子胡亥的老师,沙丘之谋后,把持了秦的朝政,杀二世篡权不成,立子婴为帝,后被子婴所杀。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始称秦始皇,期望儿孙相继,传位万代。刚刚统一的秦朝急需要巩固,天子秦始皇亲巡天下,周览四方,把出巡做为巩固统治的重要措施。秦始皇不断出巡,为赵高提供了表现的机会,善于钻营的赵高综合了各国国君车驾仪仗的特点,因此秦始皇出巡阵势极其宏大,好大喜功的秦始皇非常满意,因而对赵高更加信任。
过于得意的赵高,在秦始皇的宠信下胆子大起来了,竟然招权纳贿,舞法弄文,被发觉,始皇把他交给了上卿蒙毅审理,蒙毅不敢徇私,按法律定了赵高死罪,但始皇突然改变了主意,念赵高聪明有才,办事勤敏,特下赦令,官复原职,这也使赵高与蒙氏家族结下了仇怨,也使赵高意识到如果始皇驾崩,自己的未来将是何其的可怕,于是他便对秦始皇诸多儿子进行了考察。长子扶苏宽厚忠义,德才兼备,在朝臣中很有威信,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因屡次劝谏始皇,要求实行仁政,反对以严刑酷法治理国家,特别是在焚书坑儒一事上,激怒了始皇,扶苏说:“如今天下初定,黔首未安,这些儒生们诵法孔子,习知礼义,您就用这样的重法来惩治他们,恐怕人心不服,天下不安”。始皇一气之下,把扶苏派到北部边境上,去做大将军蒙恬的监军。
其他儿子中,赵高发现始皇最宠爱的是第十八子胡亥,于是,赵高想尽各种办法讨好这位无知的公子,处处迎合胡亥的心理,满足他的要求,又把自己精通律令的本领拿出来,用生动浅显的案例讲解各种法律条文的内容和审理案件的方法,把枯燥的律令讲得生动有趣,取得了胡亥的欢心,胡亥学业大进。始皇非常高兴,让赵高作了胡亥的律令、书法老师。年幼无知的胡亥成了赵高的传声筒,经常把赵高的忠诚、勤勉、才能传给始皇,始皇对赵高更加信任,又让他掌管虎符和玉玺。他成了始皇最亲近的人。
一次,秦始皇出巡,来到离山东不远的海上,就是传说的蓬莱仙境,传说那里生长着长生不老的仙药。多年以前,秦始皇就以巨额费用,让方士徐福到这一带海上寻找长生不老药,这一次秦始皇又传问了徐福找药的情况,徐福已几次欺骗秦始皇,恐招致杀身之祸,就乘大船,载着童男童女各三千人,浮海而去,永不回返。
始皇久等徐福不见归来,寻仙药的欲望再一次落空,只好西归,由于又累、又乏、又失望,再加上骄阳似火的七月,酷暑难耐,秦始皇的车驾走到平原津(今山东省平原县南黄河渡口)时,就身患重病,随行的医官频频诊脉医治,也毫无效果,病情一日重似一日,李斯命人马急行返京。当走到沙丘(今河北省巨鹿县东南)时,始皇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沙丘是从前赵国的行宫,李斯命车驾暂憩行宫,显然始皇不愿言死,群臣不敢言死,但死亡毕竟是不可抗拒的,始皇已预感死亡的到来,就召李斯、赵高近前,写了一道给长子扶苏的诏书,加盖上玉玺,“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史记·秦始皇本纪》),意思要长子扶苏立即赶赴咸阳主持丧事,实际上就是让扶苏做他的继承人,诏书就放在赵高手中,尚未发出,始皇已驾崩。
秦始皇的去世,除胡亥、李斯、赵高和几个侍从外,群臣和卫队全都不知道。李斯怕天下大乱,秘不发丧,把始皇尸体安置在辒辌车中,让始皇的近侍太监坐在车上,传递批答奏章,送水送饭,与从前一样。虽然李斯催促赵高速发给扶苏的诏书,但为自己打算的赵高,正在心里筹划着阴谋,他清楚地意识到,扶苏回来继位,定重用蒙氏兄弟,自己必是死无葬身之地。经过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利用胡亥,自己固位的办法。
胡亥10岁时,赵高就做了他的老师,赵高对胡亥十分了解。胡亥是一个在宫闱中长大的皇子,既未经过征战的风险,也未经过政治斗争的风浪,因此十分幼稚和迂腐,父皇的驾崩,使他有一种失去靠山和对前途茫然的感觉,对于皇位的继承,他也十分想,父皇有二十多个儿子,无论立嫡、立长、立贤都轮不到他。
赵高把诏书扣下,决定在诏书上做手脚。他先去见胡亥,经他劝说,胡亥有了自己也能当皇帝的野心,对赵高说:“父皇还未发丧,丧事还未办,怎好和丞相商量这种事情呢?”赵高见胡亥如此说,非常高兴说:“这是上天给你的好时机,错过了就会误了终生,这件事我与丞相商议,不劳公子费心。”说完就急匆匆地去找李斯了。
赵高对李斯说:“皇上赐给扶苏的诏书和玉玺放在胡亥那里,所以定谁为太子,只在丞相和我一句话了,这件事您看怎么办好?”听了赵高的话,李斯非常震惊,他不知赵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亡国乱政的话呢!定谁为太子这种事,不是你我做人臣的所应当议论的”。赵高又装出十分关怀李斯的样子,为李斯分析他的未来前程,明确说明,扶苏继位,必用蒙恬做相,李斯将无地容身。
李斯崇尚法家学说,贪恋权势与富贵,他本是楚国蔡人。曾在蔡担任一个小吏,一天,他看见官府厕所中的老鼠正在吃粪便,一见人和狗走近便非常惊恐地逃开了;而粮仓中的那些大老鼠,吃的都是上好的粮食,居住在大厦之下,不怕人狗的惊扰。他非常感慨地说:“人与老鼠一样,能否安稳地美食膏粮,就在于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上啊!”
于是,他找到自己的老师荀子,决定背离自己的祖国,西投强大的秦国,他临行前对老师说:“为人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地位卑贱,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处境贫困。”李斯来到秦国,经过几十年的奋斗,终于贵为丞相,他怎肯失去自己今天的地位、今天的荣华,况他为了今天的地位和荣华,他曾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自己的同学韩非子,怎肯为君臣之礼和正义而失去自己的前程,他终于为了一己之私,成了赵高的合谋者,也为自己的被害埋下了伏笔。
赵高于是假传圣旨,逼公子扶苏自杀,赵高听说扶苏死了,欢欣异常,匆匆离开沙丘,急奔咸阳,由于三伏天,秦始皇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赵高怕引人怀疑,就诏令百官,车上各载一石腌鱼,以鱼腥来掩饰了尸体的臭味,赶回咸阳,立即发布了始皇驾崩的消息,并宣布了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并为秦始皇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葬礼一结束,胡亥登基,称为秦二世,赵高升为郎中令,常居宫中参与决策国家政事。郎中令一职,既是皇帝保卫者,也是皇帝的控制者,赵高实质已掌握秦朝的大权,二世成了他的傀儡。
为了巩固自己的刚刚篡夺的政权,秦二世与赵高采取了一面大开杀戒,剪除异己,一面封官晋爵,安置亲信的政策。赵高剪除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蒙氏兄弟,虽然蒙恬已被囚阳周,但还有蒙毅,况蒙恬还有三十万大军,赵高为了让二世仇视蒙氏兄弟,向二世进谗言说:“我听说先帝早就想选贤能嗣立陛下为太子,只因蒙毅屡次谏阻,整天说陛下的坏话。所以先帝遗诏,仍立扶苏,现在扶苏已死,怕蒙氏兄弟不服陛下寻机报仇,依臣之见,不如杀了蒙氏兄弟,以防后患”。二世听了赵高的话,命拟写诏书,将蒙毅囚了起来,准备处死。蒙毅也随始皇出巡,此时代始皇去别地祠神,一回来,就被囚禁在代县听候处置。子婴为蒙毅求情,二世根本不听,最后以“先帝欲立太子而卿难之”的罪名,杀死了蒙毅,又派使者到阳周,命蒙恬自杀,蒙恬曰:“我有三十万大军,本可谋反,但那是不忠。”吞药自杀。蒙氏兄弟本是国家栋梁,对国家有大功但被杀,天下无不为之呼冤。
剪除了蒙氏兄弟,赵高仍寝食难安,沙丘之谋尽管十分诡秘,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诸公子对此事已有猜疑,时间久了未免露破绽。二世自从篡位以来,整日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他怕这种生活不长久,就把赵高叫去曰:“现在,天下既然属于我了,我想尽量满足耳目的欲望,尽情享受心中所想的一切乐趣,长有天天,颐养天年,可看来大臣们并不顺服,一些地方官还各自为政,诸公子也未必就不想与我争位,你看这怎么办好?”赵高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一个更毒的在计划在心中产生,铲除诸公子和不顺从的官员,就献媚地说:“陛下说得真对,真是贤明的君主,此事我早为陛下想好了,只是未敢说”。二世急问什么办法,赵高曰:“沙丘一事诸公子们已私下怀疑,诸公子都是陛下兄长,大臣们又都是先帝的旧臣,这些人心里怨恨不服陛下,臣出身低微,幸得陛下抬举,才居上位,大臣们也心有不满,我担心会出乱子,这些障碍扫除了,陛下才能安稳地行乐。”
于是赵高为二世想出一个制定严刑峻法,使有罪者连坐,直至株连九族,清除那些心怀不满的大臣,疏远那些兄弟骨肉,提拔一些贫穷的人残酷祸国。二世认为是好办法,就让赵高重新制定法律,严饬刑罪。群臣和诸公子犯罪都由赵高审讯定罪。赵高罗织罪名,肆意株连,大肆屠杀。在咸阳一次就杀了二世12个哥哥,在杜邮(今陕西咸阳市东)一次又碾死二世的6个哥哥,并将二世的十个姐妹车裂处死,再加上旧臣近侍若干,一时冤狱成河。
公子将闾等兄弟三人,秉性忠厚,平时行为谨小慎微,一时安不上罪名,也被囚禁,这三个兄弟自认无罪,不久将被获释,谁知二世竟下令“公子不臣,罪当死”,派使者令三人自杀。将闾大呼:“我平时出入宫廷,未尝失礼;随班廊庙,未尝失节;奉命应时,未尝失辞,怎么叫作不臣!”使者曰:“我不参与议罪,只是奉命行事。”绝望的将闾仰天三呼:“天啊!天啊!我无罪!”兄弟三人皆流涕自杀,家人受株连,家产被没收,最后只有公子高了,他也知自身难保,于是想出了舍身保家的办法,含泪上书,情愿殉葬父皇。二世立即同意了。公子高用请死的办法,总算保全了家人。
功高权重的大臣,将军们几乎全被株连,赵高趁机把亲信全安插到重要位置。下一个心腹大患就是李斯了,为了排挤李斯,赵高把二世和李斯隔绝开,对二世说:“天子所以称贵,就因为群臣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不见他的尊容,使人可望而不可即,陛下不妨深居宫中,跟我及熟悉法令的侍中们在一起,等大臣们把事情报告上来,再研究处理的办法,处理稳妥,再昭示给大臣们,天下就会称你为英明的圣主了。”二世从此躲在宫中,纵情淫乐,不再与朝臣议事,朝臣上书,都由赵高转达。就连丞相李斯也见不到二世面,最后被赵高设计害死。
赵高剪除了一切异己,又使二世荒淫不理朝政,开始阴谋篡位了。一天,赵高为了试探百官是否臣服他,命人牵来一头鹿,献给二世说:“臣有小马一匹,献给陛下玩赏。”二世大笑说:“丞相错了,这是一头鹿。”赵高正经地说:“陛下,这确是匹马。”二世问左右,到底是鹿还是马,群臣早看透了赵高的心机,多数都说是马。赵高看篡位的机会到了,就杀了二世,召集百官,准备登基称帝,他幻想着百官一定是一片欢呼声,没想到回头一看,百官站在殿外,用冷漠的眼光直视着他,此时赵高才明白,他的淫威没有征服人心,就放弃了称帝,立子婴为帝,子婴登基那天就杀了赵高,灭赵氏三族。
昔日兄弟藏恶心,庆封狠心诛崔杼
春秋时,崔杼和庆封是春秋时候齐国的大夫,两人联合弑齐庄公,共立齐灵公的幼子杵臼为君,就是齐景公。崔杼自立为右相,庆封为左相。庆封性嗜酒,好打猎,经常不在国中。崔杼转自骄横,独揽朝政大权,威震齐国。庆封心怀嫉妒,欲杀之而后快。
崔杼杀死昏君齐庄公后,打算让负责写史的太史官说齐庄公是暴病而亡。他来到太史馆,想看看太史是如何记录这个事件的。太史伯递过竹简,竹简上写着:“夏五月乙亥,崔抒弑其君。”崔杼大为吃惊,命太史伯改为“国君死于病”,太史伯不从,说:“史家据事直书,一字不改。”崔杼愤怒地折断了竹简。太史伯默默地取出竹简,又刻了起来。刻好后,崔抒阅简,仍是“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崔杼暴怒,拔出利剑。太史伯昂首直言:“历史不可改!”话音刚落,崔抒的剑已落下,太史伯倒地而亡。
崔杼挥剑咬牙说道:“我看谁敢再写!”这时,太史伯的弟弟太史仲,高声回答:“我”。他取出竹简,开始刻书曰:“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崔杼气急败坏,又发疯似的折断了竹简,冷笑着说:“你要是再写,我就再毁。你若是不怕死,我就成全你。”说罢挥剑,杀了太史仲。这时,三弟太史叔一言不发地捉刀刻简:“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崔杼大怒说“你们一家都疯了吗?既然你们都不怕死,那我就绝了你们!”挥剑又杀了太史叔。崔杼走出史馆,叫喊道:“我看你家还有没有兄弟再写!”四弟太史季傲然站出说:“有”。崔杼顿觉惶恐,双手发抖,两腿发软。太史季一身丧服,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崔杼凑上前去,好言恳求:“你的三个兄长都死了,你只要改一下,就能保全性命,你不会让太史家灭门吧?”太史季面目冷峻地说:“历史本来就是用鲜血写成的,史官失职,生不如死!从前,晋国赵穿杀了晋灵公,太史认为赵穿的叔叔赵盾身为相国,不能讨逆,罪责难逃,直书赵盾弑其君,赵盾只得接受。赵盾是晋国三代贤相,尚且如此,何况当今齐国的崔抒!”于是他又开始刻简,依然是那行字:“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刻完,将刻刀一掷,引颈待杀。这时,众人纷纷跪求道:“相国,不能再杀史官了啊!”崔杼也觉理亏,无奈之下,叹了口气,扔下利剑,颓然而去。
崔杼当日答应妻子棠姜,说好谋杀了庄公之后,立她的儿子崔明为继承人。却又同情长子崔成,且断指为誓,不忍废他。崔成知道了环境的险恶,明白不可能与形势抗衡,便对父亲说,自愿将继承权让给弟弟崔明,请求赐崔邑这个地方给自己生活。崔杼满口答应,和部属东郭偃及棠无咎商量,东郭偃提出反对说,崔邑是个大地方,只可以授给继承人,崔成既然放弃继承权,没有理由据有此地。崔杼对长子说:“我本想把崔邑给你,无奈郭、棠反对,只有将来另给你别的地方了。”崔成听了,不说什么,转告同胞弟弟崔强。崔强说:“哥哥既肯让位给他,连这一个崔邑都不肯给?真是岂有此理!父亲在,尚如此,一旦父亲不在,你和我想做个奴仆都不可能了!这样吧,咱们不如去请教左相庆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两人立即前往见左相,诉说前因,请尽力帮忙。庆封听了暗喜,却故意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把眉头皱了皱说:“你父亲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东郭偃和棠无咎,我纵然提点意见,他也未必听得进。”说到这里,停了一会,然后接着说:“这样子看来,你父亲正养虎为患,恐怕将会伤及自身,如不尽早除此二人,你们崔家子孙是不会幸福的!”崔氏兄弟马上接口说:“我们早有此心,但力量薄弱,怕弄巧成拙”。庆封说:“你们二人既有此心,念庆、崔两家世交情谊,我可以暗助你们兵甲去行事,只要除此二人,你们家便可以和睦相处了。”崔氏兄弟大喜,当即便率兵甲埋伏在自己府上。东郭偃和棠无咎每天要去朝见崔杼,今日迤迤从外来,毫无准备,一入门,崔成一声暗号,伏兵齐出,二人便碎尸刀下。
崔杼闻变大怒,急忙叫人驾车,但是所有的奴仆都吓得跑光了,只剩下一个守马房的和一个小厮,急忙让小厮驾车,往见左相庆封,哭诉家庭变故。
庆封假装吃惊,说:“崔家和庆家,虽是两姓,实同一体,你家之难,也即我家之难,孺子居然做此逆天之罪,我又怎能坐视呢?如果你要我帮忙的话,我自然会出力帮你去平乱!”崔杼信以为真,感激地说:“但能除此逆子,确使崔家复兴的话,我叫幼儿崔明拜你为义父!”庆封于是叫过家臣卢蒲鹜,吩咐他怎么做。卢蒲鹜率队驰往崔家。崔氏兄弟见卢蒲鹜兵到,想闭门自守,问及来意,卢蒲鹜诈说:“我奉左相命令,来帮助你们。”崔成问崔强说:“是不是要收拾崔明呢?”崔强说:“或许是吧!”于是开门接卢蒲鹜进来,甲兵跟着一拥而入,竟将崔成、崔强团团围住。崔成忙问“左相之命怎样?”卢蒲鹜呵斥说:“奉左相之命,来取你兄弟头颅!左右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崔氏兄弟未及回答头已落地。
卢蒲鹜纵甲兵抄家抢劫,拿得动就拿,拿不动的就顺手破坏,把一座富丽堂皇的官邸,毁得像个烂摊子,没有一件东西是稍微完整的。崔杼的妻子棠姜,惊慌过度,悄悄地吊死在房里。只有她的儿子崔明不在家,幸免于难。卢蒲鹜带着崔氏兄弟的头颅回复崔杼,崔杼一见,且愤且悲,既恨二人大逆不孝,又伤感父子亲情,不禁老泪纵横,好一会说:“我的妻子平安吗?受惊了没?”卢蒲鹜说:“夫人正熟睡,高卧未起!”
崔杼对庆封说:“我急于回家,安慰夫人,却没有人敢于驾车,可否借你的车夫一用?”卢蒲鹜自告奋勇地说:“还是我给你驾车回去吧!”崔杼向庆封致谢后,上车而别,到了府第,却见大门敞开,没有一个人,满地都是破烂的东西,便直入中堂,骇见棠姜似一只腊鸭挂在梁上,崔杼吓得魂不附体,想问卢蒲鹜,究竟怎么回事。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再找崔明,又无人应声。这时,他大哭起来,自言自语说:“唉!我被庆封出卖了,弄得无亲可近,无家可归。”说完,解下腰带,亦自缢于房中。
察言观色,避其锋芒
触龙,战国时赵国大臣,官左师公。赵孝成王新立,太后掌权。
秦急攻赵,赵国为避免国灭便向齐国求救。齐国说:“必须用长安君作为人质,才出兵。”赵太后却坚决不同意,大臣极力劝谏。太后明确告诉左右:“有再说让长安君做人质的,我老婆子一定朝他的脸吐唾沫。”
左师公说希望谒见太后。太后怒容满面地等待他。左师公进来后慢步走向太后,到了跟前请罪说:“老臣脚有病,已经丧失了快跑的能力,好久没能来谒见了,私下里原谅自己,可是怕太后玉体偶有欠安,所以很想来看看太后。”太后说:“我老婆子行动全靠手推车。”左师公说:“每天的饮食该不会减少吧?”太后说:“就靠喝点粥罢了。”左师公说:“老臣现在胃口也很不好,就自己坚持着步行,每天走三四里,稍为增进一点食欲,对身体也能有所调剂。”太后说:“我老婆子可做不到。”太后的脸色稍微和缓些了。
左师公说:“老臣的劣子舒祺,年纪最小,不成才。臣子老了,偏偏爱怜他。希望能派他到侍卫队里凑个数,来保卫王宫。所以冒着死罪来禀告您。”太后说:“一定同意您的。年纪多大了?”左师公回答说:“十五岁了。虽然还小,希望在老臣没死的时候先拜托给太后。”太后说:“做父亲的也爱怜小儿子吗?”左师公回答说:“比做母亲的更爱。”太后笑道:“妇道人家特别喜爱小儿子。”
左师公回答说:“老臣个人的看法,老太后爱女儿燕后,要胜过长安君。”太后说:“您错了,比不上对长安君爱得深。”左师公说:“父母爱子女,就要为他们考虑得深远一点。老太后送燕后出嫁的时候,抱着她的脚为她哭泣,是想到可怜她要远去,也是够伤心的了。送走以后,并不是不想念她,每逢祭祀一定为她祈祷,祈祷说:一定别让她回来啊!难道不是从长远考虑,希望她有了子孙可以代代相继在燕国为王吗?”太后说:“是这样。”左师公说:“从现在往上数三世,到赵氏建立赵国的时候,赵国君主的子孙凡被封侯的,他们的后代还有能继承爵位的吗?”太后说:“没有。”左师公说:“不只是赵国,其他诸侯国的子孙有吗?”太后说:“我没听说过。”
左师公说:“这是他们近的灾祸及于自身,远的及于他们的子孙。难道是君王的子孙就一定不好吗?地位高人一等却没什么功绩,俸禄特别优厚却未尝有所操劳,而金玉珠宝却拥有很多。现在老太后给长安君以高位,把富裕肥沃的地方封给他,又赐予他大量珍宝,却不曾想到目前使他对国家做出功绩。有朝一日太后百年了,长安君在赵国凭什么安身立足呢?老臣认为老太后为长安君考虑得太短浅了,所以我以为你爱他不如爱燕后。”太后说:“行啊。任凭你派遣他到什么地方去。”于是为长安君套马备车一百乘,到齐国去作人质,齐国就出兵了。
腹中有乾坤,舌辩收南越
陆贾,楚国人,长于辩论,他投奔刘邦后,一直以宾客的身份留在刘邦身边,为他出使各个诸侯国。陆贾是个本分的读书人,推崇儒家学说,常常在刘邦面前说起《诗》、《书》。而刘邦一向看不起儒生,就大声骂道:“老子在马上打来天下,哪里用得《诗》、《书》。”陆贾却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在马上得天下,难道还要在马上治理天下吗?”一句话说得汉高祖面红耳赤,哑口无言。陆贾又从容地说道:“商汤、周朝都是靠造反取得天下,顺势怀柔守天下,才是长治久安的方法,当年夫差、智伯、秦始皇也都是因为穷兵黩武而招致亡国,假使秦国吞并天下之后,推行仁义,效法先帝,陛下今天又怎么能拥有天下!”刘邦听了面带愧色,刘邦这才转变对儒生的错误看法,因此,对陆贾也颇为器重。
有一天,刘邦召见陆贾,想要他出使南越。刘邦就对陆贾说:“赵陀趁着天下大乱,平定了南越,自立为王。现在天下初定,我不想再动干戈。爱卿你去劝说他,让他服从大汉天子,接受任命。”
于是陆贾就来到了南越。南越王赵陀一向傲慢,根本没有把汉朝使者放在眼里。他梳着当地的发髻,头发像锥子一样,大模大样地伸开双腿说:“你来见本王,有何见教?”陆贾毫不示弱地说:“大王即将大祸临头了,在下特来通报。”赵陀大笑说:“不要危言耸听了,我在这里为王,别人能拿我怎么样!”
陆贾说:“大王本是中国人,祖先的坟墓都可以作证,可你却违反中国人的习俗,放弃中国人的衣冠巾带,穿着蛮族的服饰,还想以弹丸之地来对抗天子,与大汉为敌。一旦汉帝发兵,还不是一击即溃,势如破竹。”
赵陀不服的说:“我兵多粮足,难道还怕他不成!”陆贾笑了笑说:“大王,当初霸王项羽何等威风,拔山举鼎,有万夫不当之勇,诸侯国又纷纷归顺,可谓盛极一时,但下场又如何?五年之内,霸王就被汉王灭掉,各路诸侯也被扫平。这说明上天在辅佐大汉天子,是天命所归。大王现在难道要逆天行事吗?汉王大军可以灭掉项羽,区区南越之地,真的能抵挡汉王的大军吗?”
赵陀听了脸色都变了,态度恭敬地说:“先生请坐,我愿意敬听先生教诲。”陆贾也温和地说:“不敢,听到大王在南越称王,虽然满朝文武都想请兵前来征讨,踏平南越,但大汉天子以仁慈为怀,爱惜天下苍生,以此才决定罢兵,让我来劝大王归顺,授予您南越王金印,剖符为信,互通使臣。但大王执迷不悟,妄自尊大,大汉使臣前来,不但不按礼到郊外迎接,向北称臣,您却举止放肆,态度傲慢。这是对待天子的礼节吗?一旦天子知道了这个消息,毁了大王的祖坟,诛灭您的宗族,再派一名偏将带领十万人马来到越地,发兵征讨,简直易如反掌!南越就要生灵涂炭,踏平南越,大王的王位还能坐得稳吗?”
赵陀连忙起身说:“是我愚钝,得罪了先生,幸好先生提醒了我。我在蛮族待得太久了,太失礼了,请先生见谅。”于是,就下令摆下酒宴,为陆贾接风。席间,赵陀问陆贾说:“以先生之见,我和萧何、曹参、韩信等人相比,谁更有德有才呢?”陆贾想了想说:“大王似乎略强于他们。”赵陀面有喜色,又试探问:“那我与皇上相比呢?”陆贾笑着说:“大王差矣。皇帝从沛县起兵,讨伐暴秦,扫平楚国,为整个天下的人兴除利害,继承了三皇五帝的宏伟业绩,统一了整个中国。而中国人口以亿计算,土地方圆万里,处于天下最富饶的地域,人多车众,物产丰富政令出于一家,这种盛况从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而现在您的人众不过几十万,而且都是未开化的蛮夷,又居住在这局促狭小的山地海隅之间,只不过如同汉王朝的一个郡罢了,您怎么竟同汉朝相比!”
赵陀听了,心里服气,嘴上却哈哈大笑说:“我不能在中国发迹起家,所以才在这里称王。假使我占据中国,我又哪里比不上汉王呢?”一番交谈,赵陀对陆贾非常敬重,他接受了汉高祖的金印,又再三挽留陆贾,要他留下来。每天赵陀都要和陆贾饮酒作乐,向陆贾请教外面的情况,陆贾也很坦白,知无不言。
赵陀说:“很不幸,在南越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像先生一样和我交谈。直到先生来到这里后,才使我茅塞顿开,听到了这么多闻所未闻的事情,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陆贾上前施礼说:“大王这么说,让我诚惶诚恐。只要大王和汉王永结同心,陆贾此行就没有白来。”赵陀说:“先生说哪里话。我虽然为人鲁莽失礼,但信义二字还是懂得的。请先生放心,南越将永远归附大汉天子。”
陆贾不辱使命,在陆贾将要回去复命时,赵陀特意送给陆贾一个口袋,里面装着千两黄金,还送给他很多珍贵的礼物。汉高祖见陆贾只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了赵陀,免去一场战争,非常高兴,认为陆贾很有才能,于是就任命他为太中大夫。
口蜜腹剑,遗臭万年
唐玄宗做了二十多年太平天子,渐渐滋长了骄傲怠惰的情绪。他想,天下太平无事,政事有宰相管,边防有将帅守,自己何必那么为国事操心。于是,他就追求起享乐的生活来。
宰相张九龄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很着急,常常给唐玄宗提意见。唐玄宗本来很尊重张九龄,但是到了后来,对张九龄的意见也听不进去了。
有一个大臣李林甫,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他什么事都不会,专学了一套奉承拍马的本领。他和宫内的宦官、妃子勾结,探听宫内的动静。唐玄宗在宫里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他都先摸了底。等到唐玄宗找他商量什么事,他就对答如流,简直跟唐玄宗想的一样。唐玄宗听了挺舒服,觉得李林甫又能干,又听话,比张九龄强多了。唐玄宗想把李林甫提为宰相,跟张九龄商量。张九龄看出李林甫不是正路人,就直截了当地说:“宰相的地位,关系到国家的安危。陛下如果拜李林甫为相,只怕将来国家要遭到灾难。”这些话传到李林甫那里,李林甫把张九龄恨得咬牙切齿。朔方(今宁夏灵武)将领牛仙客,目不识丁,但是在理财方面,很有点办法。唐玄宗想提拔牛仙客,张九龄没有同意。李林甫在唐玄宗面前说:“像牛仙客这样的人,才是宰相的人选;张九龄是个书呆子,不识大体。”
有一次,唐玄宗又找张九龄商量提拔牛仙客的事。张九龄还是不同意。唐玄宗发火了,厉声说:“难道什么事都得由你作主吗!”唐玄宗越来越觉得张九龄可恶,加上听信了李林甫的诽谤,终于找个借口撤了张九龄的职务,让李林甫当宰相。
李林甫一当上宰相,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唐玄宗和百官隔绝,不许大家在玄宗面前提意见。有一次,他把谏官召集起来,公开宣布说:“现在皇上圣明,做臣下的只要按皇上意旨办事,用不着大家七嘴八舌。你们没看到立仗马(一种在皇宫前作仪仗用的马)吗?它们吃的饲料相当于三品官的待遇,但是哪一匹马要是叫了一声,就被拉出去不用,后悔也来不及了。”
有一个谏官不听李林甫的话,上奏本给唐玄宗提建议。第二天,就接到命令,被降职到外地去做县令。大家知道这是李林甫的意思,以后谁也不敢向玄宗提意见了。李林甫知道自己在朝廷中的名声不好。凡是大臣中能力比他强的,他就千方百计地把他们排挤掉。他要排挤一个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笑脸相待,却在背地里暗箭伤人。
有一次,唐玄宗在勤政楼上隔着帘子眺望,兵部侍郎卢绚骑马经过楼下。唐玄宗看到卢绚风度很好,随口赞赏几句。第二天,李林甫得知这件事,就把卢绚降职为华州刺史。卢绚到任不久,又被诬说他身体不好,不称职,再一次降了职。有一个官员严挺之,被李林甫排挤在外地当刺史。后来,唐玄宗想起他,跟李林甫说:“严挺之还在吗?这个人很有才能,还可以用。”李林甫说:“陛下既然想念他,我去打听一下。”退了朝,李林甫连忙把严挺之的弟弟找来,说:“你哥哥不是很想回京城见皇上吗,我倒有一个办法。”严挺之的弟弟见李林甫这样关心他哥哥,当然很感激,连忙请教该怎么办。李林甫说:“只要叫你哥哥上一道奏章,就说他得了病,请求回京城来看病。”严挺之接到他弟弟的信,真的上了一道奏章,请求回京城看病。李林甫就拿着奏章去见唐玄宗,说:“真太可惜,严挺之现在得了重病,不能干大事了。”
唐玄宗惋惜地叹了口气,也就算了。就这样,忠臣被一个一个的杀害,流放,大唐江山飘摇,社稷难稳!